最後那位臥底警察說完,打手木著臉又開了一槍,然後把槍一扔:“好了,結束了。” 操場上其他人都被嚇得動彈不得,圍觀的人也沒好到哪去。 “你們記住,這裡沒有臥底警察。”打手掃視一圈,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要是這個訊息走漏出去,你們的家人和朋友會遭遇什麼我可沒辦法保證。” 他們倒是想把這裡的人全都處理掉封口,可是那樣鬧出來的動靜就太大了,根本壓不住。 所有人都被威脅得唯唯諾諾地點頭。 小徐警官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但應該很難看,或者很空白。 只不過當時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好看,他混在裡面才沒有讓打手起疑。 一般情況下,處理人員他們會點一些人去幫忙埋屍。 只是這一次情況特殊,埋屍過程都是打手們自己親自動手,小徐警官也不知道他們把三位同事埋在什麼地方。 在這之前,小徐警官待在國內從沒見過同事在眼前犧牲。 可能是他上任時間還比較短,也有可能是國內治安比國外好,但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同僚犧牲。 今天犧牲的是同僚,明天犧牲的就可能是自己,從警之後就該有這種覺悟了。 說不恐懼那都是嚇人的,物傷其類,只要是有良知、正常的人在看見有人死在面前的時候都不會毫無波動。 小徐警官也怕,他怕自己露出破綻,既浪費了同僚的期待,沒能完成任務,也怕沒法回家,讓母親中年喪子。 無時無刻都生活在提心吊膽中,身在人間,心處無間。 “對了,明天你、你、還有你。”一個小頭目點了三個人,又看了眼手機,“還有唐盛,是哪個?” 聽見自己的假名,小徐警官慢半拍舉起手:“我。” 小頭目瞟他一眼:“行,就你們四個,明天就可以走了。” 另一個被點到名的人怯生生地問:“我們上哪去了啊?” “送你們回去,要打仗了養不起這麼多人,把你們送回國內。”小頭目一副懶散不上心的樣子,“要是不願意就換人啊。” “願意願意!”被點到的幾個人頓時一臉喜色。 小徐警官還是懵的,茫然地看著周圍一群人羨慕嫉妒的目光。 就這樣回去任務算成功嗎? 不,他總覺得這些人應該不會輕易放人走才對。 電詐工廠裡面有兩種人,一種是像他編造的這個身份一樣,被高薪打工給騙過來工作的。 還有一種就是在國內欠了債混得走投無路,逃到這邊來的。 後一種人就算把他送回去,他們也無處可去,前一種人倒可能惦念著回家。 小頭目點到的,就有一個後一種的老賴。 此刻那個老賴的表情也很迷茫。 回到國內他又能去哪呢?蹲局子吃牢飯嗎? 而且這些人是怎麼個選法,為什麼還特意問了他的名字? 小徐警官直覺不對,但此時此刻他也不能表現出異樣。 小頭目說完就走了,剩下的人也不敢閒聊,低頭忙著自己的工作。 一直到晚上,他們幾個人被送上了一輛越野車,車剛開動起來,小徐警官就發現方向不對。 這並不是前往邊境的方向。 車開了一夜,直到天矇矇亮時他們才進入一處戒備更加森嚴的地方。 車上的人也從剛開始的興奮歡喜逐漸沉默下來,變得不安。 在副駕駛負責押送的人看時間差不多也打了個電話。 他說的是緬語,小徐警官沒聽懂,當時坐在他身邊的那個老賴一臉灰色,眼神死寂。 “完了,完了,死定了。” 沒等小徐警官開口問,他就自己主動說道:“他剛才說我們的體檢報告都合格,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我們要上船了。” “唐盛,你來的時候是被點名帶過來的吧?”老賴表情扭曲,“你的配型成功了。” 小徐警官張了張嘴,很快反應過來:“是入職的時候抽的那管血?” “是啊。”老賴癱軟下去,“死定了,都死定了,沒救了……” 接下來小徐警官再問,老賴也只會重複這幾句話。 車輛把他們帶到了一處磚房前。 這磚房呈群聚形式,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每個人身上都揹著步槍,目光森嚴的掃視著來往的每一個人。 “好啦,你們先在這兒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