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這倒也能講得通道理,因為金字塔需要保護自身,當然要把最恐怖的怪物安排在附近,一如那兩隻被打成碎塊的骸骨巨人。
它們很少作出攀登動作,而金字塔表面十分光滑,也不是適合攀登的材質。蘇眉能看見它們,它們卻看不見她。有時候,其中一具屍體仰頭上望,使她看清它琉璃化的灰黑面板,還有爛掉一半,另一半依然完好的眼睛,很有把早飯吐出來的衝動。
阿佩洛伊斯不在附近,金字塔缺失了一個主人。她儘可能地隱秘行動,獨自落在金字塔的塔尖之上,冷冷注視著地面正發生的一切。
她敢說,往下方扔個偵測死靈,那地方會紅的發黑。不過它們終究只是普通怪物,離蝕魔那全身繚繞黑氣的形象,仍然差了很遠。
驀地,她突然想起了凱。出發之前,他很輕鬆地說:“比起製作鑰匙,我更擔心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蝕魔不肯透露提妮恩的訊息,那麼我們只好終其一生,活在對真相的猜測中了。”
“……”
在那個時候,克雷德當即替大惡魔澄清,說他們天生殘忍,喜歡以各種方式打擊對手,只要發現他們關心提妮恩,只會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往壞處說,不會好心隱瞞。蘇眉認同這說法,卻在接觸金字塔的時候,沒來由地想起了阿佩洛伊斯。
準確地說,凱不擔心他好心隱瞞,只擔心在激烈的戰鬥中,他會不會對他們不屑一顧,拒絕回答他們的任何問題。他絕對不是喜歡幻想的人,但內心總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唯有希望正式破滅,才能使他不安的心靈得到平靜。
蘇眉無聲嘆息,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腦海,全神貫注於腳下這個淡綠色的大傢伙。
阿爾蒂芒動作神速,又得到他人全心全意的協助,在短短兩天時間裡,就滿足了她的要求——資料、載體、戰鬥同伴。可能的話,她一定先培訓三個月,再跑過來上崗,但她不行,所以再用了一天,熟悉以物品控制第二件魔法物品的方法,就毫無底氣地空降金字塔,打算盡最大努力碰碰運氣。
就她有限的人生經驗,這簡直是個瘋狂的遊戲,在不被主人發現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堅持更久,也像一場事關生死的考試,考前還沒給複習時間。
對結果的焦慮感,對未知的不安感,對他人的責任感,對危險的興奮感,眾多感情錯雜在一起,形成了她遠比外表更復雜的內心活動。她率領劣魔大軍時,還經常作出最妥善的安排,生怕那些小學生死傷慘重,遑論現在這些和她同源的智慧生物。
她不願面對失敗的結果,卻必須得做好失敗的準備。這讓她不安,也讓她感到刺激。但是,當她屏息靜氣,像片輕盈的羽毛,由塔頂落下地面時,她的頭腦和心靈都傾注在金字塔身上,她也由此忘記了之前的複雜感覺。
她也許對付不了蝕魔,卻不在意他的小弟。這些活屍形態各異,有些死後膨脹了,活像被水浸泡許多天的屍體,從人類膨脹成了巨人,有些卻詭異地縮小了一半,變成不到一米高的靈活小行屍,嘴裡長出觸鬚般的舌頭,一看就知道很難纏。
這不是好訊息,因為這些不死生物應該誕生於不同的環境下,卻在這裡同時出現,代表金字塔有了更為細緻的轉化能力。若把它看做製造亡靈的工廠,那麼這工廠最近一定買了新型裝置。
蘇眉小心地平衡身體,雙眼緊緊盯著它們,從空隙中擦身而過。她很熟悉飛行術,知道如何控制漂浮高度,看似離地面很近很近,實則還處於漂浮狀態,沒有留下任何可見的踩踏痕跡。
她的朋友和同行者都在待命。他們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只要金字塔發生異變,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他們隨時準備援助她,令她非常安心。但在此之前,她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