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莫婉是儘量把活都幹好,讓柳氏挑不出刺來,可是柳氏是個雞蛋挑骨頭的主兒,儘管莫婉已經做得很好,可是每日還是捱上無數次罵。現在鞏清義不在家,柳氏又慢慢地開始體罰莫婉,莫婉淡淡地提醒道:“您可瞧好力度下手,若是爹爹回來看我身上的傷口,您如何辯說?”
雖然柳氏被這話氣得牙齒咯咯直響,卻也不得不考慮一下這話的道理,最後柳氏採用了掐的方法,這樣又能出氣,又不留下傷痕。莫婉受了委屈,卻只能往肚子裡咽,每日盼著鞏清義早點回來,想起以前對鞏清義那無所謂的態度,莫婉不由得後悔。
好幾次生出了離開的想法,卻是被理智給打消了,沒有希望的事,還是少做的好,這裡雖然受委屈,可是至少有的吃穿,有的遮風躲雨。
日子在柳氏的咒罵聲中晃晃悠悠地度過,很快就接近了科考的時間,可是白水鎮閉塞,只知道這炎熱的夏季算是過去了,秋日快要來了。
一天,梅子突然拉著莫婉神神秘秘地說道:“大妞,你知道咱們鎮上來了什麼人麼?”
“什麼人?”莫婉最近很少外出,每日在家做活兒,很少聽說外面的事情,柳氏自然什麼也不會告訴她。
梅子低聲道:“是個牙婆!”
莫婉聽了無所謂笑道:“那又怎麼樣?和咱兩沒關係啊。”
梅子卻敲了她兩下,氣急敗壞道:“你這個妮子,平時的機靈勁兒上哪兒去了?咱們鎮子這麼窮,沒有幾戶人家用得上買奴買婢,自然是收好人家的兒女來了!你小心點罷,你那娘指不定在打你的主意呢!”
莫婉聽得一個激靈,瞪著雙眼看著梅子,梅子被她瞪得一個寒戰:“這個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娘說的,本以為你心裡有數,沒想到是個沒心眼子的。我和我娘高看你了!”
莫婉低低地道:“你容我想想。”
梅子在一旁噤了聲,只拿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莫婉,莫婉卻是陷入了沉思。
這段時間柳氏對莫婉確實有些不同,比以前好了很多,雖然不是笑臉迎人,打罵卻是漸漸地少了,吃飯的時候也不拘著她的飯量了,有時候也會動手做一些家務了……剛開始莫婉也有些驚奇,但是想到自己是不是因為受虐待久了,成了受虐狂了,也就不放在心上,只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種這樣的曲折。
“牙婆還在鎮上嗎?”莫婉嗓子有些乾啞,可是心裡卻不覺得害怕,好像…好像知道命運如此一般。
梅子小心地答道:“據說那牙婆是住在城裡的,每日坐著馬車到各個鎮上村裡看哪家有女娃男娃養不起的,或者家裡過不下去的,就上前去打聽,還給人家時間想清楚,說是要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
莫婉聽了苦笑,看來命運已經來到跟前了。
這一日,莫婉早早地回了鞏家,在院子裡見到柳氏,柳氏也沒有罵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得忙活了,莫婉卻是站在那裡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想看看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既然自己不是鞏清義的女兒,為什麼還要那麼恨自己。直到柳氏快有點坐不住了,才轉身進了書房,嘭地關上門。
躺在床上,莫婉一時思緒紛紛,竟不知道從何想起。
暈暈的躺了一會兒,莫婉想到若是自己真的被賣了會怎麼樣?自然是去人家為奴為婢了,不知道會進一個怎麼樣的宅門,遇到怎麼樣的主子,不知道是會被打殺掉還是被配了人。
捧著脹疼的腦袋,莫婉卻是越來越相信柳氏已經存了把自己賣掉的心思了,在另方面來說,這未必不是有一個離開的機會,可是入奴籍容易脫奴籍難。現在已經沒得挽回了,這個世界上能夠救自己人遠在千里之外,無論如何是趕不上了。就算是被賣,自己也不能認命!莫婉暗暗下決心,為人奴婢也是一個生存的方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