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劈下,將重重火焰剖開,向李青山頭頂斬去。
李青山狂吼著揮起血刀,不退反進,拼死一搏。劍勢卻忽然一偏,從他身旁掠過,落在銅鼎山上,貫穿層層土石。銅鼎山轟然分開兩半,轟隆隆向兩邊坍塌。
文正名低頭只見,一線細不可見的蛛絲,纏繞了劍鋒上,望向李青山背後,冷硬的道:“蜘蛛精!”
李青山回過頭來,不知何時,羅絲蛛後已站在他的背後,笑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文前輩救我!”銅鼎從土石中飛騰而起,飛向文正名身後,其中傳來呼救聲。
羅絲蛛後看也不看,環指一彈,銅鼎忽然從半空跌落下來,再無任何聲息。
這一次,李青山屏息凝視才看清,那歷經數次轟擊也安然無恙,被一線比頭髮絲還纖細的晶瑩蛛絲穿透,收回蛛後手中,已被染成一根豔麗紅線。一個築基修士,被羅絲蛛後彷彿拍蒼蠅一般,隨手殺死。
文正名距離較遠,未及反應,心下大怒:“妖孽!”
“來吧!”羅絲蛛後張開修長的手臂,晚禮服一般的猩紅長裙,酥胸半露,妖豔無比。似要擁抱文正名的長劍,臉上笑容豔麗惡毒,不可方物。
李青山心中明瞭,此戰一開,清河府便不再是棋局了。餘光一掃,夜流蘇已經趁著方才的爆炸,帶著夜流波退到遠處,才微微放下心來。雖然昏迷不醒,但好在生機尚存。
文正名的長袍鼓動著,浩然之氣洶湧,大戰一觸即發。
羅絲蛛後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一個令李青山十分熟悉的聲音,從天空傳來:“阿羅,又是好久不見。”
一眨眼間,一個身影,落在羅絲蛛後和文正名之間,白衣勝雪,仙姿飄然,手持玉骨折扇,笑容灑脫如風,正是顧雁影。隱身幕後的觀者,終於忍不住一個個跳到臺前。
顧雁影大有深意的瞟了李青山一眼,三年前本想教訓教訓這不聽話的小子,被另一件事分了神,回過神來,他已經開始閉關了,一閉就是三年看,一出來就鬧的天翻地覆,好像是要把浪費的時間補回來一般。
顧雁影舍了人道妖道兩大高手,笑晏晏的對李青山道:“竟能讓文院首出三才劍,你也算是厲害了。”
“愧不敢當。”李青山現在心思剔透,越發感覺顧雁影應當是有所察覺,是在什麼時候?三年前還是他加入百家經院的時候,亦或是在最初便已知曉。
她本有無數次機會來制服他,又為何一直引而不發呢?難道是看在大家都是人妖的份上?或者是害怕抹殺飛龍長老的牛哥想要小心觀察一番?
“顧雁影,你給我滾開!”羅絲蛛後咬牙切齒的道。
“顧統領,妖魔張狂如此,老夫秉持正道,不能再坐視不理。你若肯助我斬妖除魔,便請出手,若是不肯,便請到一邊去,勿要阻我。”
二者氣勢一起集中在顧雁影身上,要迫她離開。
顧雁影一臉苦惱的用摺扇輕叩額頭,唏噓道:“我輩還真是難容於二者。”眸光一轉,唇角一勾:“是以唯有憑心而行了。”
李青山總覺得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竟有一絲心有慼慼然的感覺,人道或妖道,無論選擇哪一邊,都無法獲得真正的安寧,唯有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來,但卻又是一條無人理解的孤絕之路,在任何一方看來,都是可惡的叛徒。
李青山心中一動,望著她遺世獨立的瀟灑風姿,天下無雙的絕美容顏,心絃微動,不禁捫心自問,昔日鍾情,可曾變化?
“我有保障這場戰爭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繼續下去的責任,但看二位都非非言語所能勸服。”顧雁影笑容一收,唰的一聲,展開摺扇:“誰不滿於我的仲裁,就向我出手吧!”
羅絲蛛後輕哼一聲,扣起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