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他如刀揮下的那一掌,挺起的胸脯又縮了下去,訕訕道:“我們都是讀書人,有話不會好好說嗎?看你這樣,成什麼樣子,讓花統領笑話,趕快吃飯吧!”
李青山見慣了一言不合,翻臉動手的場面,再見劉川風這樣的,覺得很不適應,彷彿做錯了什麼似的,他是欺硬不欺軟。像劉川風這麼軟的十層煉氣士,只怕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來。
花承贊搖搖頭,堂堂家主,混到這一步。也算是稀有了。
正巧孫福柏從門外走進來,一看那幾個幻化出的女子,也是皺眉:“師弟,你這是幹什麼?”
劉川風張口道:“我……”
“真是胡鬧,還不趕快收了法術。”孫福柏兩條雪白的眉毛快皺到一塊。他這師弟在修行上倒也算得上是個人才,在小說家如此衰落的情況下,修至煉氣十層,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有些時候,腦子太不靈光,說話辦事不知道注意場面。
劉川風趕忙散去了幻化出的女子,乒乓亂響,她們手中的碗筷落在地上。他又趕緊去拾起來,幻化出水流沖洗乾淨。自己擺放碗筷,皺著眉,撇著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花承贊拱手道:“孫老,好久不見。”言語間多了幾分親切與真誠。
“什麼孫老,叫我福伯就行了。”孫福柏抓住李青山的手:“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你真的會來這裡。”
“我也沒想到,福伯你是小說家的人。”李青山若有所指,這老頭計劃的可真夠深的。
孫福柏道:“唉。情況你也看到了,小說家目前是有些不景氣,我讓你填了這三個字,你不會怪我吧!”
李青山道:“哪裡。若不是福伯你,我現在只怕已是無處可去了,這裡雖然落魄了些,倒也清靜,適宜修行。”
“可以吃飯了。”劉川風小聲道。
孫福柏一抬手道:“請!”
酒席上,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小安雖不說話,劉川風也插不上話,但花承贊和孫福柏在,絲毫不會冷場,又對著這竹林美景,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午後,李青山隨花承贊來到龍蛇湖畔。
浩淼煙波,一望無際。
花承贊組織了一下語言,委婉的告知了李青山,王樸實的警告,委婉到李青山如果不細聽言語,還以為王樸實是在鼓勵自己。
李青山道:“他就是不說,我也不會去浪費時間去幹這個,對了,何易世是怎麼回事。”
花承贊言明事情原委,何易世如何在問話中,暗示李青山便是兇手。
李青山聽了大怒:“好個鼠輩,我三番四次救他性命,他不但不知感激,竟然還敢反咬一口,難怪方才不敢同我說話。”他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有仇不報不是他性格,定要找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何易世,方解心頭之恨。
花承贊提醒道:“百家經院中,可不能動刀動槍,你在這裡殺了人,誰都保不住你。”
李青山道:“給他頭上套個口袋,揍他一頓出口氣便是了。”
“下手幹淨點,別留下把柄。”花承贊笑道。
李青山也笑:“這可不像是法家弟子該說的話。”
“李青山,我以清河府赤狼統領的身份通知你,你被捕了,準備受刑法制裁吧!”花承贊面容一肅,忽又展顏一笑:“這樣可像?”
表情變幻,彷彿驚蟄時節,大湖冰裂,柔和的春水泛湧上來,不知不覺間,融化了堅冰,化做滿湖柔波。
李青山不由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句話來,“世上絕沒有少女能抵擋江楓的微微一笑,也絕沒有英雄能抵擋燕南天的輕輕一劍”,花承贊便有著傳說中江楓的風範,再看看自己,大概只能向著燕南天這樣的實力派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