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去?李開山知道,這樣刁難,就是有所需索的意思了。
對老百姓來說,禁夜是規矩,然而有的營生,卻非得犯夜不可,比如說出條子的娼ji和相公。那麼不巧遇見巡夜小隊的時候,照例由跟班打發一點碎銀子,也就通行無阻。
李開山是做過官的人,因此並不怕兵,從荷包裡掏出四個銀角子,走上幾步,親自遞在馬上那名軍官的手裡。
“老總,咱是個身家清白的讀書人,”他陪了笑說道,“這一點銀子,不成敬意,給兄弟們買壺酒喝……”
話說到這,瞧見馬上那名軍官的服色,不由一愣——這人竟是個三品的武官,親來巡夜,未免也太過盡責了吧?
“原來是身家清白的讀書人,”那軍官笑著說,把幾個銀角子在手裡晃著,“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哪?”
“張大成。”
“好,好,”那軍官笑著點頭,向左右一努嘴:“記下,拿到犯夜人張大成一名。”
“嗻!”就跟準備好了似的,立時有三個兵撲上來,在馬前將李開山就地按到,把頭往下一撳,索子就套了上來,捆縛的動作利索極了。
“大人,我有藥……”李開山掙扎著抗聲道,“金吾不禁的!”
“有藥?”那軍官在馬上側了頭,問下面的兵,“拿來我瞧瞧。”
“回穆大人的話,標下不曾見過什麼藥。”那個兵恭恭敬敬地答道。
這就是不講理了,李開山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幫人如何就吃定了自己。
“孫四,你帶人到同福客棧,替這位張先生把行李取了。”被稱作穆大人的那名軍官,用嘲弄的眼光看著李開山,吩咐道,“記得在那兒留人。”
李開山心裡一涼,知道自己掉進了圈套。
步軍統領衙門南營協尉穆寧,趕到貝子府的時候,關卓凡正在堂中坐等,見到跟著圖林進來的穆寧正要行禮,便把手擺了擺。
“老穆,不用這個,說事吧。”
“老總,人已經拿了。”老穆低聲說道,“沒放在衙署,是拘在南營馬隊那兒。”
“沒拿錯人吧?”
“錯不了,從那個王八蛋明山身上,跟了他三天了。兩個人天天下館子逛窯子,還真特麼自在。”老穆極有把握地說,“跟許大人拿過來的文書反覆比對過了,形容一絲不差,單是右耳朵下面那顆痦子就把他賣了。”
“唔,痦子。”關卓凡點點頭,心說整容這種事,放到現在來說還真是不易,當初自己拿兩塊膏藥貼在臉上,倒是高明得很。
“另外幾個呢?”關卓凡問道。
“老總放心,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兄弟們盯得死死的。”老穆答道,“春山居和大豆腐腦衚衕,是於春和管著,小安子幾天沒回去了,天天就聽見他那兩個媳婦在宅子裡拌嘴。明山那邊是我親自派人盯著,隨時都能拿人。”
“李開山的口供,要拿紮實!”關卓凡叮囑道,“沒有口供,不好對付明山。”
“李開山……他還沒鬆口。”老穆磕磕巴巴地說。
“什麼?”關卓凡的眉頭皺起來了,“沒鬆口?”
“這孫子嘴硬得很,咬死了自己叫張大成,是來京裡做生意的。抄到的四萬多銀子,他說是本錢。”老穆說道,“不過論身份,他是個待戡的犯官,雖說只是七品……”
關貝子不說話了,眯起眼睛,只情上下打量著老穆,把老穆看得心裡發毛。
“說的也是,七品的官兒呢。”關卓凡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