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囂張跋扈的李青鳳已然不省人事,頭髮被燒焦了一半。
慧覺吞嚥口水,百思不得其解:&ldo;師父對我說,天雷地火術只是普通的火屬性術法,怎會如此慘烈?阿彌陀佛,我是不是造了殺業?&rdo;
&ldo;你笨啊你!&rdo;桃桃給他一腦瓜崩,&ldo;天雷地火術是普通的火屬性術法沒錯,但普通的符籙被不同的人畫出來威力也不同,那張符上火焰之色深沉,至少是七株靈師畫出的符籙,你一個沒有靈脈的小禿驢怎麼敢用它的啊?&rdo;
慧覺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ldo;你怎懂這些?&rdo;
桃桃鼻子出氣:&ldo;我懂的東西多著呢,慢慢學吧你。&rdo;
南宮塵拔出李青鳳的長劍,劍刃懸在他養尊處優光滑的脖頸上。
就在劍刃要切下昏迷的李青鳳的頭顱時,桃桃走過來,握住他的手腕。
&ldo;你要殺他,就必須連他背後這上百靈師一起殺,不然會招來無盡報復。&rdo;少女纖巧的眼睫輕顫,眸色明亮,&ldo;雖說是一群廢物,但對人間還是有些用的。&rdo;
南宮塵身上的氣息陰冷,她從未覺得他像慧覺口中所說的那樣,是慈悲的天命之人。
少年回頭面朝她,桃桃感受到他的情緒森然,但依然握著他的手腕。
奇怪,明明在鬼王殿水牢時他還對李青鳳的生死無動於衷,為何現在卻對他動了這樣凜冽的殺意?
桃桃不明白。
&ldo;你真要殺,我不攔你,但你想清楚了。&rdo;
&ldo;如若人間沒有靈師,只怕連都城都守不住,到那時,凡人又該去哪裡尋求庇護?&rdo;
南宮塵劍尖指地,緩緩寫下:【我不在乎。】
不在乎。
不在乎靈師,不在乎凡人,不在乎一切。
【你在乎?】
桃桃沒有說話,她鬆開手。
正在她以為他要用這些靈師的鮮血來償還他受過的苦難時,他卻將劍丟棄了。
他轉身離開。
桃桃望著他,他白袍的背後有一片燒糊的血漬。
她跟上了他。
南宮塵沉默地走回木屋背後的斷崖。
在天雷地火符的作用下,空氣裡到處瀰漫著焦糊的味道。
他坐在斷崖邊,脫掉上身的白袍,露出鮮血淋漓的後背。
風吹乾他脊背的血跡,露出了新添的傷痕。
他摘下懸崖邊長的一種暗紅色藥草,在掌心搓碎。
他想要將藥草敷到後背,卻觸碰不到傷處。
桃桃在他背後站了許久,恰如其時開口:&ldo;小怪物。&rdo;
他動作頓住,桃桃走到他身旁,自然地從他手裡接過藥草。
他脫去了蔽身的白袍,冷白的膚色讓人乍一眼看上去會產生些許他很柔弱的錯覺。
但實則,他少年的身體線條漂亮,寬肩,窄腰,清雋又不失力量。
桃桃將手裡的藥草貼上他的細膩的後背。
藥草是涼性,而她的手卻溫意絲絲。
如同冰火兩重,酥酥麻麻的癢意蔓上面板,叫人的理智也跟著拉扯。
南宮塵靜住不動。
他體質不同常人,藥草一貼上,傷口就開始慢慢癒合。
不過傷能癒合,疼痛卻不見得。
桃桃垂下眼眸,平日話還算多的一個人,現下和他安靜獨處在這,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說謝謝他?他似乎不需要、也不會想聽這個。
問他疼不疼,這是句廢話,估計他不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