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站在培養艙旁看了會兒。
華靈院會用邪祟來做一些研究，這些邪祟身上也傷痕累累，大多肢體都不完整，很可能是被取走用於實驗了。
&ldo;我時常有種感覺，眼前這些邪祟，它們真是全然的惡嗎?&rdo;
背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桃桃回頭，一個老人站在她的背後。
如果不是他開口，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氣息。
這老人她在圖書館見過，是寫那本《靈師編年史》的作者，桃桃還記得，他叫齊瀚典。
桃桃思考著他剛才那句話，反問道：&ldo;邪祟噬靈，為了力量吞噬凡人、靈師，甚至是同類，這不算惡嗎?&rdo;
&ldo;存在生命的東西就有慾望，邪祟是這樣，人類也是。&rdo;齊瀚典笑著說，&ldo;譬如飲食之慾，不就是慾望的一種嗎?&rdo;
這話當初在第六大道墮神道的邪祟也這樣說過，桃桃遲疑了一會兒：&ldo;人類的飲食慾是為了生存。&rdo;
&ldo;只是為了生存，五穀雜糧足以。如果將一盤五穀與一盤肉一起放在面前，同樣可以滿足讓人存活的條件，你覺得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會做怎樣的選擇?&rdo;
齊瀚典說：&ldo;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人吃五穀就可以存活，吃肉是為了強壯，邪祟噬靈何嘗不是?同樣都是慾望，為什麼人類對於其他物種的慾望是正常，而邪祟對於人類的慾望就是十惡不赦呢?&rdo;
&ldo;歸根到底，錯得究竟是人類，是邪祟，還是賦予了邪祟這樣慾望的造物主?&rdo;
這樣的話就連李鶴骨都沒有對她說過，桃桃沉思，一時找不到話辯駁。
在她沉思的時候，頭頂響起一道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她抬頭望著研究所的玻璃頂：&ldo;惡靈淵下也能聽得到雷聲嗎?&rdo;
齊瀚典笑笑，轉移了話題：&ldo;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它只是在笑罷了，你叫周玉對吧，是新來的助手?&rdo;
桃桃點頭：&ldo;是，您怎麼也在這?&rdo;
上次遇見他的時候，他說自己只是個在華靈院養身體的老頭子而已，可是普通的老頭子可以進入研究所嗎?
齊瀚典笑笑：&ldo;人老了，覺就變少了，前些日子霍迪那小子拿了一幅圖來問我是什麼，我研究得痴迷，不小心錯過了睡覺的時間，睡不著就出來轉轉，剛好看到你站在培養艙前。這些邪祟是華靈院用於研究的樣本，你覺得可憐?&rdo;
小時候桃桃是很厭惡邪祟的，現在對作惡的邪祟依然厭惡。
但世間的惡並不全是邪祟造成的，譬如寂靜之主，她身為靈師，還不是將混沌界變為修羅地獄?
經過齊瀚典的一番話，桃桃忽然覺得從前邪祟對她所做的事可恨，也可以理解。
畢竟她的藏靈身對於邪祟而言無異於天下最美味的盛宴，如果換做是她，吃糠咽菜多年突然看見一隻兔子，她能忍住不把它捉來紅燒嗎?那只是邪祟天然的慾望而已，用&ldo;惡&rdo;來形容並不確切。
可如果不怪邪祟，又怪誰?
難不成真像齊瀚典說的，錯的是賦予了邪祟慾望的造物主嗎?
桃桃輕聲說：&ldo;沒有。&rdo;
&ldo;那就好。&rdo;齊瀚典玩笑著說，&ldo;我看你的表情，還以為你可憐它們想把它們放出來，要是那樣研究所可就完蛋了，這裡可沒幾個強大的靈師。&rdo;
&ldo;當然不會。&rdo;桃桃說。
齊瀚典笑了：&ldo;走了走了，年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