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ldo;李修胤是三株靈師,實力不弱,能讓他沉睡如此之深的幻境一定兇險至極,蠻荒獄生存錄中曾記載,想要喚醒陷入七色妖蛾幻夢中的人,必須有一個清醒之人與他一同進入幻夢裡。&rdo;
他捻起那隻鮮血淋漓的妖蛾:&ldo;透過它。&rdo;
&ldo;出家人六根清淨,無懼無怖,我來。&rdo;慧覺剛要觸碰那隻妖蛾,被桃桃按住了手。
&ldo;還是我來吧。&rdo;她淡淡道,旋即將手伸向那隻妖蛾的口器。
墨綠色的妖蛾咬住她的指尖,眼前天旋地轉,再明亮時,已然是另外一片景色了。
她動作太快,慧覺甚至來不及阻止。
桃桃昏迷了,他將桃桃平抱在石臺上,靜靜端詳她。
無論過去多久,她總還是那副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會將他護在身後的無所畏懼的模樣。
四周有妖蛾來襲,慧覺盤腿坐下。
他背後靈脈湧動,用一層淡淡的光芒籠住了昏迷的兩人。
桃桃眼前大亮。
這是一座人間的荒山。
一身黑衣的少年李修胤背著容貌昳麗的絕色少女走在羊腸小道上。
少女受了重傷,垂眸閉唇,奄奄一息。
李修胤帶她回家治傷。
時值深秋,在少女住下以後,山間的籬笆院裡卻開滿了五色繁花。
少女靠在床頭,隔著木屋的窗稜,久久地望向正在院中樹下修煉的李修胤。
冬去春來,她傷好後沒有離開。
屋前,樹下,處處能看到她的身影。
或是在樹下陪伴李修胤修煉,或是在院裡培土種花。
少年李修胤遠不是現在的模樣。
雖寡言,卻愛笑,總在少女的逗弄下露出侷促而靦腆的笑容。
那時山間百花盛開,歲月從容。
他們上山採花,下河捉螺,去人間驅邪賺到了酬勞後,李修胤總會買一隻樸素的木簪或一條漂亮的裙子帶給她。
到了夜裡,那間小屋便成了整片山林最旖旎的地方。
桃桃實在不好意思破壞人家的好事,只得放棄了直接將李修胤從幻夢中拽出的想法。
她臉頰紅紅蹲在院裡偷聽屋裡的聲音,撿了塊石頭在地上寫寫畫畫。
妖王酥軟嬌媚的聲音讓她都心猿意馬,更別說李修胤這個男人了。
她臉發燙。
怎麼總是在偷聽別人做這事。
她想起那夜道觀中的大雨,想起南宮塵。
那晚也有這樣的聲音徘徊耳側,不同的是,那夜在聽的不止她一人。
雨夜潮氣瀰漫,借著喧擾的雨聲,他湊近她,滾燙的唇掃過她脖頸的觸感至今清晰。
只是此時在這樣旖旎的幻夢裡,想起那夜似乎是很不合時宜的。
桃桃捂著耳朵,甩甩腦袋,試圖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和南宮塵的臉甩出腦海。
眼前場景再一輪轉。
李修胤抱著花綺然躲在山崖下。
天空被成群的妖物遮蔽,以他當時二株的力量遠不足以抵擋。
血將衣襟沾染濕透,他低頭輕吻少女的眉梢:&ldo;我絕不會讓這些歹毒的妖物傷你分毫。&rdo;
漫天妖邪的目光直勾勾望著李修胤懷中的妖王。
妖族百年一劫,她剛經歷了五百年的雷劫,重傷未愈,起了反心的妖族趁此奪位。
天空中的妖物凝視著李修胤,驀地發出冷笑:&ldo;靈師,你可知你懷中的女人,才是世間最歹毒,最強大的妖?&rdo;
李修胤瞳孔驟然縮緊。
場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