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苒華低下頭,拂去這些碎梅,然後舉起手裡的梅花枝,順手遞給旁邊的人,“來,把這枝送到辰居殿裡去。”
她終於感到古怪,轉過頭,卻是不認識的一個宮女。“你是哪個殿的?”
蘇長久捏著那枝梅花,“我從太醫院來的,幫忙料理這些花。”對方打量了一下她,覺得她不卑不亢的樣子跟其他唯唯諾諾的宮女很不像,“你是醫女?這裡又不是藥圃,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家裡就是種花的,因此對這些花的習性有些瞭解。方才有一批茉莉花移植過來,不知道該擺在哪裡。還希望你去看看。”蘇長久給她讓出一條路。
歐苒華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然後將手裡的銀質剪刀遞給她,“你先幫忙在這裡剪著,每個宮殿都要。”說完她不等蘇長久反應,抬腳就走了。
梅花樹裡都是淡淡的花香,蘇長久方才一心想著找到尚花女史,都沒有仔細注意這座園林。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園林後方是與外面連著的,走過一條小徑就是辰居殿了。難怪歐苒華剪下的第一枝梅花要送到辰居殿去。
蘇長久拿起剪刀,古代的剪刀沉甸甸的,這握柄還是用銀做的。她嘖了一聲,王室果真是財大氣粗,這種小工具都要製作得如此華麗。她看了看左右,搬過來一塊石頭,準備踩在上面剪。
她還沒有站穩,園外忽然就慌慌張張跑過來個小宮女,“女史姐姐,你怎麼還在這裡,陛下來賞花了!”蘇長久被驚嚇得一轉身,身子失去平衡,啪嗒一下從石頭上摔在地上,地上的落花被她帶起的風吹起來。小宮女走近一看,發現不是尚花女史,也沒空管她,轉身又去找人了。
蘇長久只好自己爬起來,拍拍身上的落花,“什麼人啊,性子這麼急。”她抬頭見小宮女四處亂找,只好提醒她,“尚花女史不在梅林,她去看那些移植的茉莉花去了。”
小宮女停下腳步,瞪了她一眼,“你怎麼不早說!”說完就急匆匆跑了。留下蘇長久啞口無言。她撿起地上的剪梅刀,思量了一下,那無良的皇帝估計會到這裡賞花,她若是繼續留在這裡,碰上了就不好了。
她可不想給這種人磕頭下跪!
蘇長久環顧左右,可惜她不會爬樹。她只好走到後院,打算沿著那條小徑去辰居殿,正好尚花女史問起來了,她就說自己是去送梅花了。她將銀剪刀擱在梅花杈上,然後捏著剛剛剪的梅花走了。
玉蘭殿外,宮女侍從跪了一地。滕久從步攆裡走出來,他抬眸看了看這座宮殿,隨著春宴的到來,這裡倒是越來越熱鬧了。他信步走進去,看到院裡跪了一地的人,皺了皺眉,“都起來。”
見他們畏畏縮縮的樣子,滕久揮了揮手,“不必拘束,該做什麼的就去做什麼,孤隨便走走。”
“是。”眾人異口同聲地回應。
長廊口,歐苒華原本還想上前給陛下行禮,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唯恐自己撞上了槍口。她只好默默站立著,隨時準備著陛下的吩咐。
滕久身邊跟著始終不肯離去的侍從梁寶,梁寶雖然還是個三十不到的大好青年,但身體已發福,跟在年輕的皇帝身後就像一個圓滾滾的福娃。他戒備地看著四周,唯恐有人對這病弱的小皇帝不利。
梁寶見皇帝不管自己,自顧往前走去,連忙加快腳步跟上。滕久轉頭看了看他,從辰居殿出來,他就一路跟著自己。他又往後看去,他從小的玩伴帶刀侍衛趙瓦正心不在焉地遠遠跟著。
自從他成了皇帝,趙瓦就心不甘情不願地當著侍衛,也不肯放開膽子跟他玩了。趙瓦心裡還在想這皇帝怎麼這麼像死去的尹郡王。他百思不得其解……
“梁寶,你在這裡守著。”滕久冷冰冰地指著一株玉蘭樹,讓梁寶等在樹下。
梁寶憋紅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