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伏,戰事不可避免,你回去後先與其他大人準備好軍糧之事,等萬事俱備,再整軍待發。”滕久沉吟了一會兒,現在尚是開春,農事待興,要一下子騰出數量驚人的軍糧確實有些難度。他視線往外移去,想到蘇苕妃子的孃家。
京市的商業興隆發展,多出富商大賈。蘇家以藥材起家,又兼顧其他暴利生意,多年的滾利使得蘇家成了京市首富。最近幾年因為儲久愛憐蘇苕,愛屋及烏,對待這些商賈也格外寬容,鐵鹽私營也逐漸興起。一時之間京市富商大有壓過傳統官宦人家的風頭。
這些事滕久跟平伏說,平伏也不太能懂。他只好先讓平伏回去自己想想辦法。至於打壓富商的事情,他還是退回到宵衣殿跟母親商議一番吧。唔,那老丞相也曾有意無意透露過這種意思,只是礙於蘇苕妃子,不敢太直接地指出存在的弊端。
以前有不怕死的書生上書建議,結果被盛怒的儲久一刀斬了。後來談論此事的大臣也漸漸少了。
時過境遷,前方戰事吃緊,也是這些富得流油的大商大賈出血的時候了。
***
黃昏的時候,滕久難得空閒下來。他到宵衣殿與母親一起用膳,許昭容和宋織兒坐在一旁。
經歷過喪子之痛的太后因為有懂事聽話的滕久,心裡的哀傷也減輕不少。以前在立後的事情上,儲久不聽話,太后看了看乖乖的滕久,這回應該可以順利立後了吧。
難得聚餐,太后的心情明朗不少。
太后看到滕久臉頰上的傷痕,她斜眼望去,“陛下,你這傷痕從哪來的?”這細細的爪印,怎麼看怎麼像女人的指甲抓的。滕久面不改色地說道:“今天去了玉蘭殿,不小心被樹枝勾到了。”
太后聞言,轉身去看皇帝身後的梁寶。梁寶哭喪著臉點點頭。太后揚聲道:“來人,將這棵樹砍了。竟敢傷了我們的陛下。”果然,滕久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這麼多年來,母親就是這樣的性情。
坐在一旁的宋織兒聽了太后的話後,眼睛微微睜大,感覺太后娘娘太霸氣了。而許昭容已經見怪不怪,枯如死水一樣坐在凳子上,默默地吃著自己的米粥,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時之間無話,靜悄悄地用完餐,許昭容帶著宋織兒告退,留下他們母子倆敘話。滕久來宵衣殿,一定是有事要徵詢太后的意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庭院裡,外面已經夜涼如水,晚風襲來,還有些寒意。
四周無人,太后便直呼他的名字了。“滕久,這娶妻的事情不可再拖延了。我看丞相女兒便很好。春宴上她替你擋了刀,又什麼也不要,話是這麼說,賞賜可不能免。”
滕久扶著母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慢慢說道:“立後的事情不急,開春邊疆的戰事已經吃緊,平伏郡王這次班師回朝,不為別的,就為了下次更加徹底的征伐。母親您對軍糧的事情有什麼想法?”
太后抬起手,整了整鬢角的玉簪,“邊疆的事情紛紛擾擾,多年不能解決,要在這一朝一夕之間解決也不太可能。陛下不可心急,小郡王已經重病在握,縱觀滿朝,能比得上平伏的幾乎沒有。若是這次又立了大功,陛下可曾想好如何賞賜?”
再封,已經沒有什麼可封了。
太后話鋒一轉,又將話題引向了立後之事上,“依我看,這打戰的事不急,還是你的婚姻大事比較重要。邊疆打來打去,不過就是為了那塊地,小小胡虜膽子再大,還能越過那塊地吞了我們不成?”她倒是沒有想到滕久的野心也跟哥哥那般大。
“母親,奪下那塊地,是哥哥生前的夙願。”滕久終於說出理由,“哥哥曾經御駕親征,也不能攻下,直到病重,前方才傳來捷迅,只要開春再接再厲,拿下邊疆草原指日可待,這時機不可錯過。”
太后沉默了,看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