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天芸好像對害蟲下了一劑農藥,害蟲是嗝兒屁了,但連帶著其它無辜的蟲子也一起身亡,就連巴幹這只大號的牽牛也岌岌可危。
這句話說完,完全沒人響應,也不知道怎麼響應,場面陷入凝滯。
賈天芸的大哥大此時突然響了,她沒事兒人一樣衝張逸夫囑咐道:“一會兒你彙報一下處室工作,我先走了。”
話罷,她拿起挎包,吧嗒吧嗒如往常一樣瀟灑離去。
只留下了一屋子人大眼小眼看著張逸夫。
張逸夫感到壓力很大。
大多數同志眼神裡的情緒是中性的,甚至是喜悅的,因為看袁鐵志不爽的人大有人在。姥姥發威臭罵一頓讓他們很過癮,至於出國的事情,反正也輪不到他們,那索性就誰都別去了,也省的眼紅。
但少部分人就沒那麼友善了。
袁鐵志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張逸夫——你牛逼是吧!就你牛逼是吧!
就連巴幹也不似以往那麼和善——瞧瞧你乾的好事!
幹都幹了,說都說了。張逸夫自然早已準備好承受這些。
許久之後,巴幹終於略顯虛弱地說道:“先繼續彙報吧,路濤。”
“啊?哦……”無辜的路濤再次拿起手上的本子,開始了磕磕巴巴的彙報,這次終於沒人會打斷他了。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的心思都不在會上,三兩句便彙報完了,巴幹也無意深究,不到三點便宣佈散會。沒留任何人,但每個人都清楚,暗流湧動,天宮發威,已殃及池魚。
誰是池魚?袁鐵志?巴幹?
其實都不是,恰恰是張逸夫。
賈天芸一番警告,為的是讓其他人不再幹涉自己,她不必也沒功夫做一些真正意義上的事。比如策劃人力調動,暗中使絆子一類的事情。她不屑於此。
而她警告的,惹到的人,年齡和資歷擺在這裡,以上行為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輕車熟路。但再熟也沒用,位面境界的差距擺在這裡,面對賈天芸。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但這個氣終究是有的,只是憋著而已。
很自然地,他們會瞄向張逸夫。
發生問題遇到挫折的時候,人總不會想是自己有問題。總會怪罪於天地與人心的險惡叵測。如今的局面,已經讓某些人以最大的惡意開始揣測張逸夫——他一定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無所不用其極!諂媚妄言陷害!
等等等等……
在他們眼裡,張逸夫簡直成了一個秦檜一樣的人。
與秦檜不同的是,這位奸臣所侍奉的皇帝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變的,而賈天芸卻是說高升就高升的主兒。
一時得意的幫兇,其下場通常都會很慘烈。
事實上,張逸夫做得再過分,也不會真正成為秦檜的。
回溯那段歷史,那段中國出了名的奸臣與昏君的故事總讓人耳熟能詳,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絕不是最昏庸最奸詐的,但之所以這麼出名,主要原因是把岳飛坑害,次要原因則是賣國,殺了唯一的抗金勇士,並且簽署不平等條約向搶走了半壁江山的敵人稱臣賣國,這才是他的罪過所在,而非逢迎諂媚混淆視聽。
逢迎諂媚的帽子張逸夫敢理直氣壯的接了,但賣國坑害忠良還是算了,誰是賣國誰是忠良,遠沒到下定論的時候,如果此時不出手,才會失去成為真正忠良的機會,甚至會在逢迎諂媚與勾心鬥角中迷失自我。
面對阻撓我的人,請允許我偶爾的幼稚與血氣方剛。
但這必須是偶爾的,一味猛衝就真的離死不遠了。所以張逸夫不等巴幹召喚,會後第一時間主動走向巴乾的辦公室,因為他知道,巴幹很有可能永遠不召喚自己,如果自己也不主動上門的話,永遠的疙瘩與誤會就這麼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