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點啊,六毫米。”那人搖了搖頭,望向了最後一個提問者。
“小姚,這些問題都雜,不知道也不怪你,電子電錶的工作原理如何?”
姚新宇感覺非常不好,非常不好,怎麼又到電錶上了?這是某個電子裝置的專業才涉及到的吧?自己好好一個學電機的,學大系統高精尖的,關電錶什麼事?
“這個……內建計算器……讀頻裝置……”姚新宇支支吾吾半天,愣是糊弄過去,“透過一系列的內部計算顯示出來。”
“差太多了,不知道就說不知道麼。”提問者搖了搖頭,“小姚啊。要踏實,咱們這個專業,一丁點馬虎也不能有啊。”
咱們專業?姚新宇已經要砸桌子了,你丫一個管供電的,維護變壓器電錶的,誰跟你丫一個專業?再說了,碩士在精不在博你不懂麼,老子哪有功夫研究那麼多東西!
可無論如何,張逸夫的例子就在眼前,一時之間。高下立辨。
穆志恆也便起身道:“大家也沒難為小姚了。尤其是老趙,人家是學電機的,你問人家電錶算什麼?”
“也對,也對。自罰一杯!”那人肯定得給部長面子。笑著就仰頭一飲而盡。
大笑哈哈之中。姚新宇終於脫離苦海逃了出來。
忍無可忍的他,終於打算撕破臉了,當然。他沒勇氣跟領導撕破臉。
回到自己這邊的桌子,他把杯子往桌上一砸。
“夏雪,你什麼意思,成心讓我出醜?”姚新宇沉哼一聲,他要讓人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你們不能這樣沒有底線,就算是讓我產生了好感的人也不能這樣。
夏雪的回答依然是笑,抬手聳了聳肩:“我不愛去敬酒,你非拉我去的。”
實際上,她這一系列行為也不僅僅是因為惡趣味,她想趕緊甩掉這傢伙,煩。在她並不漫長的人生之中,出現過太多個姚新宇,或者別的什麼,當她懶得去聊的時候,就會透過一系列惡趣味的行為與諷刺讓他們知難而退。
然而姚新宇在這一天經歷了太多次打擊了,知難而退?可以,但你也要付出代價。
“哼,玩這套?”姚新宇面如土色,在極度煩躁的情緒下,撕掉了自己臉上名為‘體面’的面具,“夏雪,誰都有不順心的時候,誰都有倒黴的時候,你就喜歡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麼?好,那我也來。”
話罷,他歪著身子,藉著酒氣輕聲道:“我告訴你一個出國的好方法,找個外國老頭兒,別管是流浪漢還是神經病,貼上去嫁了,立刻有身份。”
“……”夏雪神色一滯,眼神漸漸凝重起來,原先的調戲與玩鬧都不在了,那是深深的敵意。
“哎呦?你也會生氣?”姚新宇在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快樂,“我也看明白了,幹嘛要跟你和和氣氣的?我認識一個外教,美國人,53歲,離婚破產了,在薊京教書苟活,要不要介紹給你?”
夏雪瞳中的敵意愈發濃郁。
“哈哈,我跟你講,我說的這套方法比你現在傻複習要實際多了。”姚新宇大笑道,“當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不就是崇洋媚外麼,不就是想過資本主義生活麼?你跟那老傢伙睡了,然後去追你的美國夢吧!”
夏雪依然沒有說話,用行動回答了他。
這個行動總共有三部分。
拿起酒瓶。
舉高酒瓶。
砸下去。
嘭!
尖叫與爆裂聲中,原本熙攘的會場突然安靜下來。
姚新宇捂著頭,指著夏雪,滿臉的惶恐與驚訝。
張逸夫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作為場上最瞭解夏雪的人,他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從表情動作上來看,大概能料到後面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