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渾身一顫,豈敢再久留,忙是拱手拜退。
看著信使逃離,馬雲祿無力的坐了下來,再看那手中的帛書,貝齒緊咬著泛白的薄唇,幽怨之意愈盛。
信使逃離了別院,方一出門,正撞上顏良。
“馬老將軍的意思,你可轉告了馬小姐嗎?”顏良高踞馬上問道。
信使急是定下神來,拱手笑道:“回將軍,小的已把主人的書信帶到,小姐已經答應,這樁婚事隨時都可以操辦。”
顏良點了點頭,擺手道:“你且回館舍休息吧,本將去看看馬小姐。”…;
說罷,顏良翻身下馬,徑直步入了內中。
入得房門時,一眼便瞧見馬雲祿坐在那裡,神情間彌散著失落。
看到她這般形容,顏良隱約已猜到,馬騰把她許給自己,目的多半不是那麼簡單。
聽到腳步聲,馬雲祿從失神中回來,以為是那信使去而復返,頭也不抬便罵道:“我不是叫你滾麼,還回來做什麼。”
“好大的火氣啊。”顏良微微笑道。
馬雲祿身子一振,猛然抬頭,見到是顏良時,臉畔幾許紅暈悄生,便覺有些尷尬。
“是……是顏將軍啊,我還以為是……我不是說你。”馬雲祿言語不清,不知該怎麼解釋。
顏良也不以為怪,只隨意的坐下,淡淡道:“令尊的意思,想必馬小姐方才已經知道,不過我看馬小姐這態度,似乎是不太情願,本將也不是強人所難之輩,馬小姐如果想回西涼,大可自便,本將絕不會阻攔。”
聽得顏良竟願放她走,馬雲祿不由吃了一驚,驚訝之餘,卻不知為何,心中還掠過一絲失落。
“可是,爹爹他設下了那聯合的條件,倘若將軍就這麼放我回去,難道將軍就不怕爹爹他不答應聯合嗎?”
顏良冷笑了一聲,“聯合之事,對你們馬家有百利而無一害,令尊若執意不肯,我顏良其實也無所謂,到時候損失最大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馬騰雖然是“獻女兒”,但到底有幾分以此為要脅的意思,顏良又豈是那種受威脅的人。
今日之來,顏良就是要讓他們馬家的人知道,即使不聯合也無所謂,我顏良哪怕不娶你如花似玉的女兒,也絕不會受你威脅。
聽著顏良這番從容自若的話,馬雲祿心下忽然暗生幾分羞愧。
她不是羞愧自己,而是替自己的父兄羞愧,還道一出“美人計”就能要脅住顏良,卻不料人家根本就是那種為你所誘之人。
如此手段,不過是徒增笑柄而已。
馬雲祿輕輕一嘆,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就此回西涼麼?
父兄的這般做法,已令她為這心寒。回去又有何意義。
留下來做顏良的妾室,難道從此夾在丈夫與馬家之間,受那種兩面為難的煎熬不成?
馬雲祿陷入了兩難抉擇之中,一時沉默不語,如水的眼眸中湧動著複雜的神色。
顏良洞察人心,自然看得出來,馬雲祿必有心事。
他卻也不點破。只等著馬雲祿自己說出來。
兩人就這般沉默相對,房中的氣氛,一時沉寂如水。
許久之後。馬雲祿抬起了頭,正視著顏良的目光,眼神中的猶猶豫豫已變成了決毅。
顏良知道。她已然有了決定。
“雲祿曾發過誓,非英雄不嫁,顏將軍乃當世英雄,如蒙顏將軍不棄,雲祿願留下來服侍將軍。”
馬雲祿果然有幾分胡人性格,既是決定,言語便直白坦然,沒有半分的扭捏。
能得這般容顏絕色,武藝不凡,還有著真性情的女子為妾。顏良不得不承認,他的心下的確有幾分得意。
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