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要我說什麼？你什麼都知道嘛！&rdo;
科長不大的眼睛睜得很大。
&ldo;你這個代理航海長，你怎麼這麼驕傲？你這種脾氣是不行的！&rdo;
他生氣地站起來，走了。
江白過了很久很久才讓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在l城潛艇基地淨遇到這樣一種人？！
一個星期六的黃昏，艇長到支隊去開緊急會議。他走到隔壁的魚雷艙去，將平時除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外很少來往的魚雷長高梁叫了出來。
&ldo;走，散步去。&rdo;
兩人走到碼頭上。
殘陽半照著軍港的水面。水面上有很大一片像是被血染紅了。
他心裡已經埋藏了那麼多問題，要向這個比他早到一年、平日沉默不語、只是常在嘴角露出一絲模糊不清的微笑的校友請教。
&ldo;高梁，你告訴我，為什麼艇長要給我小鞋穿？&rdo;
高梁不回答。
&ldo;為什麼他會問我是不是犯了錯誤或者畢業成績不好，才到了9009艇？&rdo;
高梁望著海面上如血的晚霞。他的回答令江白吃了一驚。
&ldo;因為他看不起你。&rdo;
&ldo;看不起我？&rdo;
&ldo;他不是因為你不行才看不起你或者懷疑你，而是因為他看不起這條艇。你到這條艇上來，當然要被他看不起。&rdo;
&ldo;他看不起這條艇？&rdo;
&ldo;對。他也看不起自己。於是也就看不起我們這些被分到9009艇來的潛校學員。&rdo;
&ldo;我還是不懂。為什麼？&rdo;
高梁似乎不想痛痛快快地回答。
江白誠懇地望著他。
&ldo;話說起來就長了。……因為十九年前發生的一場海難。&rdo;
&ldo;海難？&rdo;
&ldo;對。一條潛艇沉沒了。&rdo;
中國潛艇史上僅有的幾次海難一瞬間內全被江白回憶起來。
&ldo;你說的是哪一次潛艇海難？&rdo;
&ldo;197&tis;年&tis;月&tis;日，中國的王牌潛艇4809號在鄭和水道失事。艇長東方瀚海遇難。&rdo;
&ldo;東方瀚海？&rdo;
&ldo;對，就是這個東方瀚海，嚴重違犯基地指揮所命令，擅自更改航線去探測鄭和水道，造成了艇毀人亡。&rdo;
&ldo;……這與艇長看不起9009艇有什麼關係？&rdo;
&ldo;9009艇前身就是4809艇。因為那場海難，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條艇一直沒有翻過身來。&rdo;
&ldo;沒有翻身是什麼意思？&rdo;
&ldo;十九年了，從這條艇上，沒有提拔過一個比艇長更大的幹部，甚至也沒土生土長出來一個艇長。&rdo;
&ldo;崔艇長也不是9009艇自己培養的？&rdo;
&ldo;不是。崔東山當兵不在這條艇，是別的艇派來的。他在這條艇幹了四年，先後跟三任政委合作，沒有一個政委不是過渡一下就安排轉業了。那些和他一批當上艇長的人，有的已當支隊長了，可他還是個艇長！&rdo;
高梁沒有再說下去。
江白沉默。高梁的話資訊量太大。他還不能一下子將自己十分尊敬的東方瀚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