嚨,也終是一場徒勞。
她見罡陣並未移動,與勾陣保持著百尺之隔,不知食屍鬼意欲何為,難道是以此魂潭給予警示?
她在心中暗罵道:“老鬼行事蠢笨,向來自以為是,他礙於鹽幫與陰陽竂的關係,本不欲殺我,奈何高估了我的實力,這一小小魂潭,對於他來說,固然不放在眼裡,卻著實要了老孃親命!”
由於終年見不到日月之輝,狼虎谷出奇的寒冷潮溼,這便衍生了許許多多不同於外界的奇特生物,以及一系列怪異甚至靈異事件。
而鹽幫能在亂世爭雄,於狼虎谷根深蒂固,必是仰仗了這以奇門、六壬、太乙三大術數為基礎,悉心栽植的幻林罡陣,儼然人間鬼域一般。
但見石碑森然立於密林之間,青苔附著,字跡斑駁,隱約可辨,卻是不知迷惑了多少忘途之人。
原來二十多年前,那時還是東平王的朱溫曾多次發兵圍剿,軍士皆望而生畏,擅入林者,有進無出,是故唐軍立此界碑,以警醒後世者莫要以身犯險,妄自送了性命。
隨著時光推移,林子逐漸擴大,這尊石碑雖然未動,但卻相對於膨脹之林,逐漸由林口遷移而入,最終留在了幻林境內。直到蓮兒誦讀之時,巴圖莫日根竊以為幻林以此為界,遂將蓮兒留下,隻身尋找泉溪果木,以填補腹中之飢,誰料二人不覺中早已落入了幻林鬼域,全然不察這四伏危機。
勾陣面露痛苦之色,顯得焦躁萬分,她覺得前路無望,便瞥眼身後,聽得夜風擴散在遙遙無盡之林,發出莎莎聲響,只將自己孤立於這晦暗的最深處,無人問津。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不斷的招搖著可動之軀,期盼奇蹟的發生。可事與願違,下陷的速度不減反增,她越是掙扎,傷口撕痛之感便越是劇烈。
此時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直嚇得一身冷汗,恐懼襲上心頭,驚慄之色無以復加。勾陣奮力得扭動腰肢,身上毒囊燻爐相互碰撞,發出悅耳聲響,她忽然心生一計,暗道:“枉我以毒蠍自居,在這危難關頭竟是忘了老孃的看家本領,著實可笑……”
她笑著搖首,烏唇透著邪魅的壓迫感,她不急不緩的從毒囊內取出少許化屍粉,灑在泥潭之中。
化屍粉呈顆粒狀,上有淡藍結晶,與肌膚相觸不見異狀,唯獨遇水生熱,遇血腐蝕。
潭水血色粘稠,冰寒刺骨,方與藥粉接觸便是冒著氣泡,不多時,潭水溫度急劇上升,彷彿沸騰了一般。
勾陣心道不好,口中咒罵著自己,只見泥沼蒸騰,泛起滾滾黑煙,她本欲腐蝕鬼手,卻忘了自己也身陷其中。
彷彿熱油澆灌到腿上,勾陣痛得險些暈厥過去,她呼喊得聲嘶力竭,喉嚨早已喊破,聲音伴著肆虐狂風,扶搖而去,“救我……救我……”
忽見前方密林深處紫影閃現,一個身材魁梧頭遮玄鐵鬼面之人飛入罡陣之內,口中兀自喊著“蓮兒”二字。原來巴圖莫日根誤把勾陣呼救之音聽成了蓮兒的求助訊息,卻哪裡按捺得住,一時憤恨、焦躁齊聚,恐慌衝昏了頭腦,便是這般輕易得著了鬼童之道。
無相鬼童本不想傷其性命,奈何巴圖莫日根先行下了殺招,只得將其引入幻林罡陣,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參天古木將巴圖莫日根圍在中心,竟開始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獵獵狂風打著漩渦,直吹得勾陣粉衣翻飛,身子竟然緩緩得拔出魂潭,奈何鬼手死死鉗住腳踝,終是無法脫離束縛。
鬼手本就潰爛,無痛無感,但在化屍粉強力腐蝕下,逐漸消融成水。爪力隨之減弱,指甲遂從傷口處脫離開來,勾陣瞬間飛出丈許,摔入長草之中。
鮮血涓涓逆流而上,瞬間漂於潭水錶面,由於持續高溫,血水混著潭水,兀自鼓著氣泡。
勾陣驚魂甫定,卻見罡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