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練習曲可以一整天不開手機,只有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才能找到真正動聽的震撼人心的旋律。
她瞭解,所以不去打擾他。病假結束回公司上班,都是從別人那裡聽到有關他的隻字片語。兩個人若是心有靈犀,即使山高路遠很少聯絡,也不害怕產生隔閡。
手頭的計劃表顯示,十月的商演公司已接洽了八場,練習生週六起開始封閉訓練,又有的忙了。簡若愚接了一杯水,回到辦公室,茶水間幾個同事都朝她投以含義複雜的眼神。怎麼?脫妝了嗎?
坐回辦公桌旁,她拿出粉餅補妝。燙傷最嚴重的右臉,膚色和健康的面板差別很明顯,每次照鏡子她能清晰地看見。
沒什麼。她對著粉餅盒的小圓鏡笑了笑,合上蓋子,她開始編輯郵件。
篤篤篤——敲門聲響了三下,小劉沒等她說請進就神神秘秘地竄進了辦公室。“小魚,橙子那個人總是面無表情,他是不是常常發火?”
“啊?”簡若愚張大眼睛,好似自己是火星人第一次來地球觀光,不知對方所云何事。
“哎呀,你喊那麼大聲幹啥?”小劉狡黠地擠眉弄眼,“公司裡已經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你還裝傻!”
“知道什麼?”簡若愚完全懵了。
“女追男隔層紗,你在追橙子,對不對?”小劉搓搓雙手,不好意思地說,“我太八卦了,不過……確實忍不住才跑來跟你本人打聽的。”
簡若愚赧然,“以訛傳訛,你也信?”
“不用害羞!我們都理解——”小劉一臉坦然,笑嘻嘻地擺了擺手,“你幫他擋麵湯自己受傷,他過意不去陪你看醫生,加上你們之前就是好朋友,久而久之產生愛慕之情,情理之中。只要做好掩護,你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談場戀愛!”
簡若愚雙手撐住桌子,聲色俱厲,“我和橙子是普通同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大家茶餘飯後開開無聊的玩笑沒關係,但不要當作真料傳到媒體那裡。”她快步走到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待會兒要開會,我要準備材料。”
“你嘴真硬……”小劉討個沒趣,悻悻地離開了。
關上門,簡若愚撥出手機電話簿排名第一的號碼,接通後,言至澄略顯沙啞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頭:“喂,小魚,早……”
“你這個笨豬最好注意一言一行別裝得很無辜不要讓別人誤會我更不要來煩我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我就當沒認識過你!”她一口氣說完所有想說的話,直接摁下關機鍵,胸中那團鬱結的怨氣,隨著這通牢騷煙消雲散。
中午,簡若愚請同事們吃披薩店的外賣。
雞翅和燴飯很受歡迎,大家哄搶一空。她給自己選的意麵又辣又鹹,只吃掉半份就渴得喉嚨冒煙,不巧飲水機的水桶空了,她只得乘電梯下樓去買飲料。街對面的便利店有鮮榨的橙汁,她點了一杯,然後到旁邊的冷藏櫃拿純淨水,卻不經意聽見背後不遠處兩個同事閒聊提到了言至澄。
“……光輸液就輸了三天,還能有假?火哥親口說的。”
“禽流感嗎?住隔離病房那麼嚴重,想想他一個人在y市怪可憐的,身邊沒個親人朋友,唉!”
他病了?簡若愚的心跳彷彿漏跳了一個節拍,斷斷續續,連呼吸都變得粘滯。
“你亂猜什麼?y市以前爆發過大規模傳…染…病,所以對發熱病人格外關照。不過,據說只是普通感冒。”
感冒?難怪上午打電話的時候他嗓音有點啞。
她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不該衝他發脾氣。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要不要坐晚班高鐵去看他?同為獨自生活的人,她能深深體會到那種病中的強烈孤獨感,如果有人幫著做一頓熱乎乎的飯菜,不需要煮牛烹羊,不需要珍饈海味,哪怕是一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