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你別多心,說不準是湊巧。”
“不到我不多心。若是沒有捅傷你舅舅的事情我還真不會往深處想,鬧了這一出我又想起年中的事來了。你舅那次進拘留所,我託了多少關係都沒法放人,最後怎麼放的,為什麼獨獨放你舅一個出來?”方存正在道上浸淫多年,謹慎小心是安身立命之本。他文化不高,但是舉一反三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如此說來,陳婉也不由回憶起那時確是心存懷疑,畢竟她身邊能幫上忙的無非是老二和秦昊,只是當初那份疑惑被舅舅回家的欣喜快慰沖淡了。
她心悸難安,再想想猶覺不信,恍惚一笑說:“你別把他想的那麼高尚,他如果是為我做了這些,一早就得意洋洋地告訴我了。”舅舅確實說過是因為接了一通放人的電話,可是無論如何她也不信秦昊會默默地為她做這些,“那時候我們還沒開始呢。再說了,就為了我舅舅被人捅一刀,他去找賀瘋子麻煩?動那麼大陣仗?還得罪他們圈子裡的其他人?太幼稚了,我不信。”
“信不信暫且不管他,賀瘋子的事我會一直關注著,怎麼說也要找回來,這一刀和你舅那一刀不能白砍。秦小五那兒,如果真是他在裡面攪混水,我倒也放心了。最起碼他肯護著你,壞也壞不到哪去。”方存正沒有再繼續話題,遲疑數秒又問:“腿怎麼了?剛才進門時像是不怎麼利索。” 他極力掩飾仍然有一縷關切透出眼底。
“不小心燙到腳,沒大礙。別說這個了。”陳婉的語氣裡有一絲倉惶,“讓人不放心的是你,想想你媽和你哥。別越陷越深了好不好?把碟子生意轉了,找點正當活。”
“那個容易。帝宮生意不錯,我把賀瘋子料理了,騰出時間來隨時可以轉。”他側了側身,想是拉扯到背後的傷口,痛得呲牙咧嘴的,“說到洗白,年紀越大越知道沒那麼簡單。”
陳婉暗自嘆息,不知道這種無力頹喪的日子還要延續多久。悵然站在窗前,目無焦點地望著風裡翻揚的數片枯葉。三年,對於今時今日的她,那三年之約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她曾經幻想苦挨之後仍然有重塑自身的機會,可是,她驚惶逃避的,究竟是對他的恐懼?還是自己日漸萎縮的靈魂?
她被這個問題折磨了數日,答案昭然若揭,可是仍然不敢妄加觸碰。
寒潮中的濟城。風大,吹起漫天塵埃,她捂住臉,終於坐上出租。車輪滾滾,滑進夜色滑進她越來越按捺不住的心。
等到電梯門開啟時,陳婉已經雙腳發麻,連傷口的痛也不覺得。宋書愚微愕了一下,接著又用力托住秦昊半邊身子。“你怎麼在這?小五剛才鬧著去學校找你,去了沒人。”
扶著跌跌撞撞的秦昊入屋,把他丟上床,他仍舊夢囈般嘀嘀咕咕地說著話。“你腳傷著不方便,我去拿。”宋書愚聽陳婉說去拿熱毛巾,先她一步進了洗手間。
陳婉將毛巾覆上秦昊發燙的臉頰時,被他一掌推開,“別給我動手動腳,我有媳婦兒的。”他厲聲吼說,雙眼也倏地睜大,被痛楚焚燒得佈滿血絲的眼珠定定地看著她。像是突然看清楚了瞳孔裡的人像,怒煞的眼神漸趨溫柔,“貓兒,是你。”說著偎過來,拿臉蹭她的腿一遍遍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是我錯,我惹你生氣。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都是我的錯。”
陳婉尷尬萬分,赧紅了臉掃一眼似笑非笑的宋書愚,把秦昊推開一邊,“喝二兩酒就這熊樣,做給誰看呢?”
宋書愚咳嗽一聲,“有你在這看著他,我也放心回去了。”見陳婉想起來卻被秦昊不依不饒地摟著腿不停喚著她,抿嘴強抑笑容,“不用送了,我會關好門。”
宋書愚似乎不知從何安慰,佇足許久才又說:“一面是我幾十年交情的兄弟,一面是公道正義,我還真不知該怎麼選擇。不過,這幾天看他也憋屈的很。不敢替他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