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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無法忍受我作為一個人偶師而離開了我,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不是個正常人了,沒有誰會喜歡和一個整天不說話,擺弄一些人體四肢模型的傢伙呆一輩子。所以她提出離開我也沒有勸阻,因為我一直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她沒有帶走女兒,這也是我感激她的一點。雖然我知道她其實知道女兒患有疾病,怕成為她的負擔罷了。
我一個人照顧起我的女兒,這對於一個沒有穩定收入的男人來說非常困難,雖然我可以靠幫一些收藏家制作人像和人偶,但畢竟不是長久的維持生計的辦法。而且由於我這種職業往往被周遭的人所恐懼和厭惡,我不止一次被警察提審,原因大都是我把廢棄的人偶部件丟棄的時候嚇壞了我的鄰居,所以我以後我學乖了,所有的部件都統一在偏僻處銷燬,而且經常搬家。
我要活下去,還要照顧我女兒,忽然我又了種想法,能不能製造一個從未有過的人偶,甚至可以賦予它人類才有的知覺和動作。
這個想法其實也是所有人偶師的夢想,製造出真正的人,而不是人偶,本身這個行當就是一種帶著詛咒色彩的職業。因為我們已經威脅到了神的地位啊,只有神才能創造人。
不過我還是開始做了。
但是面對的困難可想而知,我翻閱大量的古典,請教了行當裡的著名人物,但換來的都只有失敗的挫折感。房間裡堆滿了失敗的製作品。
不過還是在偶然間,我發現人的頭髮是一種很好的製作材料。在頭髮裡充斥著人的精魄,我產生了一種想法。可不可以製造一個讓人的意識控制的人偶,一種類似機器人的人偶。
很快,它被製造出來,並且我把它和我女兒的思想結合在一起。我無法和你解釋這是如何做的,只能說是一種秘術,一種類似於轉移思想的方法。很快,這個人偶完全被我女兒接受了。從沒有任何表情的女兒居然對著這個人偶笑了。
我一直擔心女兒的成長過程中沒有姐妹和母親這樣的女性親人會影響到她,不過現在放心了。這個人偶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已經可以代替我為女兒做很多事情了。
只是有一點,它必須進食大量的人發,就如同消耗汽油的汽車一樣,頭髮是它能繼續行動的能量。所以,我只好學了手理髮的技藝,可惜每到一個地方,還是遲早會被當地人誤會,所以我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而且,現在願意到我這種小店來理髮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理髮師把女兒放回人偶的懷抱,人偶則把他女兒重新抱回了房間。
“我女兒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或許是老天少許憐憫了我一些,雖然還無法說話,可是已經開始慢慢成長了,因為腦內的毛病,她幾乎沒有發育過,身體一直保持著小孩的狀態,而且不會說話,只能靠用人偶得嘴形來表示。我知道那天她為了想吃糖而讓人偶去了你家,可能嚇著你了,這是非常抱歉。只是拜託你,千萬不要把知道的事說出去,起碼要讓我稍微準備一下,才好遷移到下一個城市。”他說的很辛酸,眼睛一直盯著腳尖,彷彿帶著哀求,先前的驕傲忽然一下不見了,我看見的不是一名優秀的人偶師,而是一個普通父親。這時候我忽然理解了吉普賽人為什麼在外人看上去總是喜歡歌舞,總是帶著微笑,總是讓人覺得放浪形骸。因為他們沒有家,這是最大的悲傷。
當人到達最大的悲傷時候,反而會笑,會開心。因為他們已經無法再難過下去,無家的人是最為悲哀的人。
我自然答應了他的要求,只是希望他稍微注意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了那種事,如果造成騷亂就不太好了。理髮師點了點頭,忽然興奮起來,不滿滄桑的臉忽然起了潮紅,彷彿一個剛剛收到心上人讚賞的小夥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