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上,又有兩個問題,第一,像野口這種人,假如真的去問,也會問自稱警察的楊剛,而非面相兇惡的卡爾;第二,卡爾的城府頗深,就算被問起,他也有好幾種說辭,比如他和楊剛只是去別處爭論,或者乾脆就狡辯說自己只是去拉個屎,對楊剛的行蹤毫不知情,反正他倆是不同時間回來的。卡爾沒理由急於把野口給殺了,他不是如此沉不住氣的人。
天一從楊剛身邊走到自己靠著睡覺的那棵椰樹旁時,腦中已經完成了數次反覆的推論,但都沒有合理的結論,於是問題又繞了回來,野口的失蹤,究竟是死亡還是離開?如果是死亡,那麼兇手是誰?是這十三人中的某一個?那個人為什麼要殺野口?或是把他們抓到這荒島上來的人乾的?他又想幹什麼?難道要玩每天都有一個人消失的那種遊戲嗎?又或者,那個遊戲的組織者就混在這群人當中?還是說,野口本人就是?
天一漸漸開始感到事情變得有趣了,推敲之而不得其解,姑且也算是種消遣吧。
離開這座島的方法,天一是有的,他暫時還不想用。要想了解剩餘那十一人是否知情,也很簡單,統統制伏,折磨拷問一番便知,當然天一暫時也沒這方面的打算。
既然有人想玩,他就按照規則去進行,將對方勝得體無完膚以後,再細數對方規則中的種種漏洞,以及這遊戲有多渣,這才是天一式的勝利。
…………
中午,“打獵”的四人回來了,他們竟然還真抓回來一隻獾子,可惜生火的那個人雖然一直在生火,卻只生出了一身的臭汗。
十幾個人坐在那兒乾瞪眼,估計這幫傢伙又要拿出最終方案了——吃椰子。
天一長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會變成一個對飲食非常講究的人,但大多數時候,他吃垃圾食品也吃得津津有味。而在這座島上,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把水果當飯吃。
他抓起一把枯葉,走到楊剛旁邊,“楊警官,不介意的話,讓我試試。”
楊剛早就氣喘如牛了,求之不得:“你來吧。”他心裡那叫一個苦,除去早晨進林子打獵的四人,老色鬼不知所蹤,戀童癖和小男孩兒派不上用場,還有一個愛高談闊論的加文,也是和尚的梳子——沒用,剩下的不算女流之輩,就只有這個開書店的了。
楊剛心想:要說這個叫天一的,臉皮也屬於相當厚了,到目前為止除了泡妞沒幹過什麼正經事兒,整天一副沒睡醒的頹樣不說,睡得就像個死豬一樣,到日上三竿為止動都不動一下,早上的時候,卡爾看他那樣子,還楞沒好意思叫他。難道這德行的人,就能一下生出火來?
天一看著楊剛鑽了半天的那兩截木頭,蹲下身,把手裡的枯葉揉碎了,攙和點兒沙子,塞進木頭上已經鑽得很深的孔裡,拿起另外一根木頭,快速搓動了十幾秒,低下頭去,對著孔裡吹了幾下,冒煙了……
天一將這這動作週而復始地做了三次,木頭上已經燃起了明火。他隨手抓起旁邊楊剛事先準備好的枯枝,往火上一扔,然後站起來,對提溜著獵物的艾薩克道:“獾子也由我來處理吧,這東西的內臟裡不是蚯蚓螞蟻就是屎……”
於是,在第二天中午,天一足足餓了一天一夜以後,終於如願吃上了幾口肉,他心中沒有任何滿足感,只感到了可悲,各方面來講……
一群人圍在一塊兒,拿著自己分到的一塊肉大快朵頤之時,天一又一次開口了:“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沒有,野口不見了。”
從眾人的表情來看,還真有剛剛才意識到這個事兒的人,天一接著說道:“據我估計,他要麼是在林子裡踩到一個無底深坑斃命,要麼就是跳海自盡了。”他毫不避諱地大放厥詞:“好訊息是,從這一頓開始,我們可以少分一份兒食物,壞訊息是……”他朝天看看,停頓了兩秒:“暫時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