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長官。”老羅爾問道。
門口計程車兵回道:“伯爵老爺今天來山裡打獵,你也看到了,現在天氣變得有點兒糟糕,我們需要徵用你的屋子休息一下。”
老羅爾又瞥了他們身後一眼,心中頗為不屑,因為到了這個點,真正的獵人們已該滿載而歸了,但這位伯爵和隨從計程車兵們皆是兩手空空,大隊人馬貌似還沒開張的樣子。
“哦,那位伯爵先生想進屋來躲避一下風雪……”老羅爾道:“好吧,我想可以騰出點兒地方……”
可對方的回答卻是:“不,我說過了,這不是請求,是徵用。還有,伯爵不喜歡和平民待在一個屋子裡,你得待在外面,直到伯爵離開。”
“什麼?”老羅爾又驚又怒,不過對方有人有槍,他不好發作:“可這裡是我的家!”
“所以你應該感到榮幸。”那士兵說到此處忽然壓低了聲音道:“老頭,別再囉嗦了,快穿上件衣服出來,我們也都得站在屋子外面的……”
他身旁的男人用更加細微的聲音,幾乎如同腹語般道:“伯爵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要是再磨磨蹭蹭,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來,別連累我們了!”
老羅爾也看出了他們的難處,他嘆息一聲,罷了,只能希望這位伯爵別在壁爐旁休息到三更半夜才走。誰知他剛剛回過身去,竟忽然響起一聲槍響。
子彈穿過了一名士兵的肩膀,擊中了老羅爾的後背,小木屋的門前瞬間綻開朵朵血花。
那士兵痛苦地叫喊著,捂住肩跪在地上,他身旁的同伴將他扶住,表情驚慌卻不敢作聲。而老羅爾,他沒能再說一句話,半分鐘不到,就停止了呼吸。
“看吧,我早就跟你們說了,本爵是神槍手,隔著障礙我也能命中目標,之前那隻鹿會跑掉只是因為我眨了下眼而已。”伯爵對這次謀殺表現得若無其事,用十分得意的語氣炫耀著,彷彿他用精良的槍械命中了一個十米開外毫無防備的老頭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士兵們並未顯露出多少同情和悲傷,他們很瞭解這位爵爺的脾氣,沉默和順從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並在這位貴族的手中拿到一份額外的報酬。
但在遠處,一個少年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他手中的獵物掉落在了地上,稚嫩的臉上佈滿駭然之色,他根本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的爺爺,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在剛才,被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殺死了。小查爾斯正巧看到了槍響的那一瞬間,甚至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他是誰?難道是父親的仇家?他們是怎麼找到這深山中來的?
十一歲的槍匠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他匍匐到地上,隱藏好自己,喉中發出哽咽之聲,視線也有些模糊起來,但他很快抹掉那些眼淚,淚水要是順著臉頰流到一半就會結冰,扯掉時會非常疼。
槍匠穿的皮襖是白色的,能夠在雪地中很好地隱藏自己,他逐漸靠近小木屋,視線死死盯著那群人,伯爵很快獨自進了屋子,其餘七人則仍然留在外面。兩名士兵把老羅爾的屍體拖進了附近的林子裡,隨手淺埋,那種深度不出一天就會被食腐動物刨出來吃掉,另外幾人聚在一起,貌似這樣能暖和些。肩膀受傷計程車兵很快得到了治療,帝國的醫療技術是非常優秀的,伯爵外出打獵,自然也準備了萬全的外傷處理措施。
槍匠在雪地上緩緩移動前進,他自小耳聰目明,大約來到百餘米距離時,他已依稀可以聽到那些士兵們的談話了。
“濫殺無辜的豬,呃……該死,萬一貫透了骨頭,我可就殘了。”受傷計程車兵捂著肩膀,他的血已經止住了,但對剛才那瞬間的恐懼,仍是心有餘悸。
“別抱怨了,你要是再往左邊站一步,他會毫不猶豫地打穿你的脖子。”一個年長些的老兵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