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頓在那裡。
此時窗外卻起了風,竟颳得窗欞子“框框”作響。不一時,聽到點點雨聲落下來。外面小宮女凌亂的腳步聲,撞破了傍晚的寂靜。
似是故人來
這一日天氣陰沉,午後偏又起了風。阿奇帶著幾個宮女嬤嬤裡出外進,幫重秀收拾屋子,將各樣東西添置了些,又挑了兩個得力的人服侍她,等將諸事安排妥當了,才回來向恪寧覆命。
她挑了簾子進屋,見恪寧正歪在窗子下看書,便稍待了一會兒。卻聽恪寧低聲吟道:
“電急流光,天生薄命,有淚如潮。勉為歡謔,到底總無聊。
欲譜頻年離恨,言已盡、恨未曾消。憑誰把,一天愁緒,按出瓊簫。
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幾番空照魂銷。舊歡新夢,雁齒小紅橋。
最是燒燈時候,宜春髻、酒暖蒲萄。淒涼煞,五枝青玉,風雨飄飄。”
阿奇在漢學上不甚通,聽了半日也不明白,只覺得她語調遲緩,又極清淡,緩緩細語,如深谷溪流,煞是好聽。一時竟也呆住了。倒是廊下架上的鸚哥“撲楞楞”飛下來,驚了她一下才回過神兒來。輕輕上前道:“主子,已經將重秀姑娘的屋子收拾好了,按您的吩咐,將佩鸞,紫蘇放在她身邊了,您還有什麼交代的?”
恪寧靜靜聽了,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半晌才道:“阿奇,你覺得秀姑娘是不是很有福氣?”
阿奇見恪寧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敢輕易將話說出口。恪寧似乎也不想聽到她回答什麼,又說道:“你要讓佩鸞,紫蘇好好伺候她。她只要養好身子,四爺那裡的事情,不要讓她操一點心!”
“是。格格。”阿奇道。
“還有,替我物色幾個好的女孩子,眼前這幾個,換到別處去。記得要今年新進宮的。咱們自己好生□。以後不管這裡出了什麼事,我都要最先知道!”
“明白。”阿奇點點頭,抽身退出去。
恪寧孤立窗下,望著牆蔭底下襬放著之前太子送的白山茶。不由得下意識揀起書案上一隻舊荷包嗅了一下。一陣若隱若現的茉莉清香飄進她的思緒裡。耳畔恍惚又響起母親說過的話。她記得初進宮時,夜裡也常常會夢到母親訓導自己的樣子。時間久了,卻漸漸模糊了記憶。前塵往事,忽然都件件樁樁湧上心頭。
原來,她並不曾真的忘記,那熟悉的味道提醒著她,她用不著哭泣……
這之後幾日竟都是大晴天,從一清早便熱的如下火一般。恪寧怕熱,整天只是呆在屋裡,找幾本書看看。阿奇從內務府挑了兩個小宮女。一個叫玉景,一個叫容慧。俱是漢軍旗的,又都品貌端正。很合她的心意。
這日她正看著玉景給鸚哥兒填食水,正巧惟雅過來了。二人坐下閒聊,惟雅先道:“今兒起的早,是來約你同去瞧瞧靚兒丫頭的。”
“好好的,怎麼還巴巴兒的去瞧她?大清早起,乾清宮那邊怕不方便。”恪寧不解道。惟雅一抿嘴笑著說:“這若是瞧別人也罷了,如今是去瞧她,又是你和我同去,哪個敢攔啊?”
恪寧笑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又不是乾清宮的人了。哪能說去就去!”
惟雅噗哧一樂:“你都闖了神武門了,還怕去趟乾清宮?我看你趁早和我去,沒有你我還怕勸不動她呢!”
見她說的這樣有趣,恪寧便與她同來。此時皇帝尚在朝上,靚兒又不當值。她倆便向靚兒住處來。果然當值太監並沒有阻攔。她倆挑簾子進來,撲鼻便是一陣藥香。早有小宮女上來請安,倒茶。卻聽裡間有人問道:“是哪位姐姐來了嗎?”
恪寧惟雅相視一笑。來至裡屋。只見靚兒正歪在炕上,胡亂披著一件六合長春宮緞夾衣。見是她倆進來,忙欠起身。來道:“怎麼是兩位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