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測?會不會?
他幾乎要抓狂了。他的身體變得沉重,好像不願意再支撐他的心。他蹲下來,靠著牆根。陰冷陰冷的。也許她現在某個陌生的地方,被一群可怕的人抓去,將要忍受著不可知的厄運!她那麼小,那麼美好,萬一遭受……她,會不會死——
他把頭埋進膝間。狠狠地告訴自己不要想。可是沒有用。一個個恐怖的畫面印出來,驚得他冷汗直冒!
“阿哥?你這是怎麼了?”重秀進來時,看他蜷縮在牆角。嚇得手裡的碟子都砸在地上。她跑過來,想要扶起他。可他卻埋得更深,像是怕被人看到醜陋的傷疤一樣。重秀好不容易掰開他的手,他忽然瘋了一樣紮在重秀懷裡,很多的很多的淚水,裹夾著不安和恐懼。他嘶啞顫抖的聲音,在喉間混濁低沉的滾動。
“我好怕,她在哪……在哪?”
重秀摟緊他,感到一陣陣抽搐從他身上襲來。胸前很快變得溼熱。那是他的淚水。就像又回到過去,佟皇后剛剛去世的時候,他不肯在人前顯露出無措的軟弱,直等到每個深夜,一個人躲在床角,面對著空寂的月光,哀哀抽泣。
她加大力度的抱著他,希望能夠給他一點點溫暖,一點點安慰。她希望就這樣抱著他,永遠不要放開。可他卻是在為另一個女人而哭泣。而她,也為他哭泣。
此時的恪寧正從昏迷中漸漸甦醒。她微微動了動,四肢是麻木的。她發覺自己趴在一張床上,背後隱隱傳來陣痛。艱難的睜開眼,感覺到一股溫和的暖意從她的身體上流過。
“醒了。”柔和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簡短乾淨,又帶著一點點誘惑的意味。
恪寧勉強的想要轉動身體,回頭看看說話的人,卻覺得背後痛得更加厲害。就在她將要抬起身體的時候,身上的錦被滑了下來,竟露出大半截□的身軀。“呵。”她下意識的抽了一口冷氣,慌忙扯被子遮掩,卻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呻吟出聲。
“不要亂動,傷口還沒有癒合。”那人伸手過來,似乎想要摸她。
恪寧卻也什麼都不顧了,忍著劇痛,回身劈開他的手,口中罵道:“混賬!你是哪裡來的畜牲!滾出去!”
“哼!”那陌生人冷漠的擠出一個笑容,道:“你以為,這裡是皇宮,是你頤指氣使的地方?”說罷,只拿眼睛微睨著恪寧。
恪寧用被子把自己掩好,才注意對面人的樣貌,又覺得他聲音有一點熟悉。腦海中迅速的搜尋,猛然想起,這可能就是自己墜馬之後,追上來的那個為首的白衣人。可是,雖說如此,當她注意到這個人的真實面目的時候,卻也不由得愣住了。只見眼前人,如玉一樣光滑細膩白到透明的肌膚,淡淡櫻唇,含著些微的笑意。一雙眸子晶瑩剔透,春波盪漾。臉型略消瘦,乍一看,有若女子。身材頎長,仍是一襲白衣。
“你是……要殺我嗎?”恪寧警惕地問道。
白衣人鄙夷的看著恪寧。笑道:“殺你?那為什麼還要給你療傷?”
見恪寧不言語,他又笑著說:“怎麼?看我看傻了?是不是宮裡的男人沒有我好看?”白衣人忽然生出一絲諂笑,聲音也變得靈動嫵媚,滑膩膩的,好像蜂蜜絲綢一樣。
恪寧收回眼神,冷笑了一聲:“那敢問,是您殺了我的侍衛,又把我射落馬下,再把我搭救回來了?”語氣中有千般刀尖射向對面的人。卻被他嫣然一笑化解了。
這男人殺人時不眨眼,笑起來卻像個女人。連恪寧都忍不住想仔細再看看他。他卻一副自得意滿的神態,好像明白沒什麼人能遮蔽他的美貌。恪寧還是憤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