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兄總是有閒情逸致啊!”惟雅調皮的看著他,“是不是先生這幾天又沒有工夫管你了?整天在你那些姐姐妹妹堆裡能混出什麼來?”聽惟雅的口氣如此熟捻,恪寧不由有點驚異,抬頭看張廷玉的反映。沒想到張廷玉拍拍頭道,“哦,以前的惟雅小妹妹現在是五阿哥的福晉,草民如今只能乖乖聆聽教誨了不是!”恪寧沒聽出什麼,只覺得他們彷彿很早就相識。然而惟雅雖笑著,眼睛中卻掠過一道不為人察覺的哀傷。
黃昏時,張廷玉告辭而去。答應過些日子找好的工匠來幫恪寧整修上善苑。惟雅和恪寧手挽手在園中悠閒的散步。
“你好像和張廷玉很熟悉啊!”恪寧忽然用手輕輕撓惟雅的掌心。
“寧兒,你有沒有怪我鼓勵你去積香院?”惟雅轉頭注視著恪寧。“實話。”
恪寧愣了一下,對於惟雅有時候的答非所問,她已經習慣了。但是,她從不希望惟雅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我沒有想太多,但我,還是懷疑過你的。”
惟雅低下頭去笑了起來,然而,那聲音卻漸漸變得哽咽。“惟雅。”恪寧靠過去,“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是啊。人都會有自己的苦衷。”惟雅偏過臉,恪寧只感覺到她的抽泣。過了很久,她聽到她輕聲地嘆了口氣。
“就像你想得那樣,我和廷玉哥哥是很久以前就相識的。那時候我還只有這麼高。”惟雅抬手比了一下。一臉的回憶。“我阿瑪和張大人私交不錯。小的時候,就見過廷玉哥哥。那時候,我姐姐惟馨還活在這個世上。我們姐妹的名字還是張大人給起的呢。我想,也許在很久以前,我們兩家就是有意的。”
“你是說,你姐姐和張公子?”恪寧問道。
“是啊。我一直是這樣覺得。”惟雅靜靜笑著。“但是姐姐要想逃過選秀這一劫,可不容易。本來,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太子爺卻相中了她。”惟雅抿了一下嘴,“後來姐姐她,因為癆病,故去了。”
“你不知道。”惟雅轉過身將頭輕靠著恪寧。“有時候,你有著和姐姐一模一樣的笑容和眼神。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善良……廷玉哥哥一定恨著。他拒絕朝廷,皇宮,還有一切愛新覺羅家的人,可他沒有拒絕你。所以後來,聽說他救了你,我就明白了。”
惟雅依然略有微笑的看著恪寧。那一絲笑,像風中的玫瑰,一瓣瓣,剝落下來,淡淡逝去。隨著時間漸漸流轉,恪寧才會明白,這個水一樣的女子,是用了多少耐心和勇氣,才成全了自己。
白山茶
剛掌了燈,胤禛同胤祺胤禩一幫兄弟打上書房回來,剛進門,重秀便迎出來,利索的福身請安。順便抬手向屋裡一指。恪寧不在的一個多月,胤禛彷彿又回到當初單身漢的日子。大小事務都是重秀管著,恪寧在的時候也沒管多少。所以重秀,有時候只有些個動作,胤禛也便會意,並不多問。順著她的手向裡一瞧,見正屋地上擺著兩盆白茶花,嫋嫋婷婷,搖曳生姿。胤禛便是一愣,低聲道:“是太子爺送過來的?”
“嗯。”重秀也輕聲,生怕被外人聽了去。“爺,太子爺年年都在這個時候送白茶花來,是怎麼了。也沒個緣由。”胤禛不答,走過去俯身蹲下來,盯著這如十五月色般溫潤光鮮的花朵。白中透黃,帶著濃重的富貴之氣,又恍若女子的淺淺笑意。“今年的這兩盆,似乎開得格外好呢!”
“是啊。毓慶宮來的人還說,這一次的也請好好照料。”重秀冷清的一笑,“說得好像這不是花兒,倒像是個人似的。我們這些人粗手粗腳,那料理得來這個。這白茶花據說是從雲南貢上來的。少不得要韶華費心。”她這最後一句話多少帶了點醋的意味。胤禛好像聽了出來,淡淡一笑,“是太子爺的心思。咱們自然要好生照料。只可惜從前的,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