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然而,當孩子離開自己的時候,她卻也只剩下自己,她努力回想最近有什麼值得回味的事情,可是,卻常常是一片空白。記憶裡,都是那個煢煢孑立的自己。
阿奇提著一個食盒子進來。恪寧聽出來她的腳步聲,沒有轉身。她在後面輕聲道:“福晉,蘭貞來信了。”
恪寧臉色一緩,回身自然地接過信。那信被放在食盒的夾層中。她展了信箋,卻似乎看得有點心不在焉。過了好一陣子才抬頭道:“你去和咱們蘅慶祥的玉掌櫃說一聲,讓咱們在南邊的人多照應些蘭貞。想來那個戴鐸家底也不能豐厚,我怕他委屈了蘭貞。”
正說話間,忽而玉景進來,唇邊帶笑道:“主子,五福晉冒著雪過來的,已經快到中門了!”
恪寧愣了愣,將信箋猛然一攥,神色悄然一轉向玉景道:“快去告訴外邊,開了中門候著。”說著自己也起身收拾了一下,來至內宅中廳去迎。
惟雅有日子不曾來了。也是因為前不久情勢緊亂。各府中女眷即便真是要好的,也不敢輕易走動。恪寧剛至中廳,但見玉景並其他的大丫頭和嬤嬤們簇擁著惟雅緩緩步上臺階。
在她走進來的那屈指可數的幾步之中,恪寧的腦海中卻飛速的閃現過,她們曾一同經歷過的一切。她們初次見面時,年幼如同花蕾一般的惟雅,聰明穎悟,超然脫俗。一同目睹了茯苓的死,一同遭到白千一的暗算。甚至如今,她們一樣成為不了真正的母親。惟雅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的回憶霎時被打斷了。
惟雅笑的時候,眼角有細細的痕跡。這使得她的笑容真實平和,令人安心。但恪寧卻隱隱的緊張起來。
“瞧你,冒著雪來,就這麼想我?”她先開口寒暄道。
“下著雪才看出我有誠意嘛!”惟雅笑道。依然像往常一樣熟稔的拉住恪寧的手臂。
“話說得乖巧,我看像是有什麼事情來求我的?”
妯娌落座。玉景,阿奇端上來新燉的燕窩銀耳粥。惟雅輕巧的嚐了幾口。或許是那熱氣燻蒸的,她面上漸漸紅潤起來,不像先時那麼蒼白。
“其實,我本來是想來謝謝四哥的。”
“謝他,謝他什麼?”恪寧雖知惟雅冒雪前來,是有意為之,是內有隱情。可是這個回答,似乎太過意外。
惟雅抬頭,用眼光示意身邊的人退出去,恪寧自然也讓阿奇玉景出去了。
“既是來謝他的,你怎麼找我,不如直接去找他。”
“你們倆個難道不是一樣?我又怎麼好直接找四哥。又或者,你們還是那麼不鹹不淡的嗎?”惟雅笑道,眼睛斜睨著恪寧。“這都有多少年了,幹嘛還那麼想不開呢?”
“我們很好。”恪寧淡淡一笑。“那你又為了什麼要謝他?”
“還說很好,他居然都沒和你說?”惟雅瞅了恪寧一眼,忽而走至窗前,也去看那厚厚的積雪。“五天前,直隸府抓住了白千一。”
恪寧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後背上泛起一層薄汗,面色也彷彿瞬間凝固了一樣。
“白千一?”她一字一頓。
“或者四哥怕你太過擔心,所以乾脆就不和你說了。抓白千一和他的餘黨,四哥可是一直盯著的。而且白千一與前幾年的張念一叛亂有牽扯。日後一併定罪,可以將他們剷除的一乾二淨。就因為這件事,我可不是要親自上門拜謝的嗎?”
“他,已經這麼多年都沒有現身。”恪寧聽到這個名字,心裡開始盤算另一件事。
“就是朝中有人包庇窩藏。我們當然抓不到他。不過,這回他就跑不掉了!”惟雅忽然變了變腔調。“只可惜,他的幼弟,至今下落不明。”
惟雅轉過身,盯住恪寧的眼睛,“那個叫白錦衾孩子,你該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