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大堂對他說:“你瞧瞧客人們都還等著,這會兒寶珠正忙著哩,咱們樓上走”
魏思沛瞅一眼灶房,點點頭,跟著他往樓上去,聊了不大會子話,敏銳地覺察出積德有些心不在焉,便笑著問他:“這麼個大鋪面,前前後後一定張羅了不少時候吧?”
積德稍稍來了些精神,笑著跟他說寶珠為了新鋪面足足奔波了好些天兒,前前後後的瑣事也一併跟他道來,說到合夥兒一事的時候,臉上不由帶了些憤然,“這事都怨我娘,上趕著去請他攙和,哼趕明兒我考上功名做了官,第一件事兒就緊著去還他那錢兒”
魏思沛卻搖搖頭,“這樣不好,總要顧念著寶珠的意思才好,我瞧著賀蘭是真心去幫寶珠,將來總也不好過河拆橋。”
積德瞪他一眼,撇著嘴兒說:“你倒心善,我卻偏不領他的情,就是瞧不過眼他去攙和寶珠的鋪面”
魏思沛笑笑,不去跟他爭,又問:“前些時候村裡雪下的厚實,縣裡約摸也下了吧?”
積德點點頭,“下雪那幾日,寶珠正忙著尋鋪面哩,成日在外頭跑,倆腳都凍傷了。”
魏思沛微微皺起眉,“早些時候該送些藥膏給寶珠的,到底疏漏了。”
積德冷不丁想起什麼,眉頭緊蹙著,轉過頭上上下下瞧他,警覺出聲兒,“你問了這些話兒,到頭來怎麼全都說到我妹子頭上?”
魏思沛“撲哧”笑出聲兒,笑眯眯瞧他:“可都是你先提起的。”頓了頓,又說:“今個趕路趕的緊,一會兒要早些回屋,帶來的一罐子山楂醬,待我走了交給寶珠吧。”
“哦”積德悶悶應了一聲兒,躊躇半晌,勉強壓下心中不喜,問:“不去跟寶珠聊幾句了麼?”
魏思沛搖搖頭,“寶珠還忙著,今個不去打擾她,過些時候就過了年,到時再敘。”瞧見見積德倆肩頭瞬間鬆弛下來,他微微抿了抿唇。
他們轉x下樓,魏思沛突然頓了頓,轉過身朝他笑笑,“我不在寶珠跟前兒,虧得積德兄弟跟嬸子替我照應寶珠,待我x後來了縣裡,一定好生謝你。”話畢,收了笑,扭頭快步下了樓,背上簍子徑直朝門外頭去了,那背影雖然單薄,卻挺的筆直筆直。
他走了好一會兒,積德才回味兒來,氣的狠狠跺著腳,偏他已經走了老遠。這人每次都是那樣溫溫和和,叫人忍不住對他鬆了戒心時,忽然間卻能說出一句氣死人的話兒來,偏還叫人猝不及防。
魏思沛這一回來的突然,寶珠也是到了第三日晚飯時才從積德口裡知道他來過一回的事兒。
積德見她沒有因為自個兒當日沒通知她而遷怒,臉上神情只有些驚訝,心頭倒有些歡喜。
陳翠喜在旁笑著嘆:“照這幾日情況看,以後還有的忙哩這思沛娃兒也真是的,不好生跟著他爹學醫,成日的老往縣裡頭跑啥呀。”呵呵一笑,一抬眼,打問王氏,“他爹現在還在村裡出著診?”
王氏笑著瞧寶珠一眼,一邊兒去夾菜,一邊說著:“他爹也是個大善人,看病的手段也高,現如今在咱周遭幾個村兒都出了名兒了。”見陳翠喜放了筷子,面上隱隱露出些愁容,明白她的心思,又笑著說:“他屋離咱們住的近,兩個娃兒從小就在一塊玩,他下頭也沒個妹子,成日就將寶珠看成親妹子哩,這會兒他妹子換了大鋪面,他當哥的還不得來瞧一回?”
陳翠喜笑笑,這才有了些食慾,復又拾起了筷子,“大嫂說的是”又笑著問她:“眼見到了年底,潤澤怕也該回來了吧?”
王氏點著頭,“說是臘月二十五前後回來,眼見著明個就二十了,我跟他爹打算明兒就回,寶珠的鋪子,還得勞煩三妹子多費些心思照應著。”
陳翠喜歡歡喜喜地應著,“那還用說?娃兒在我跟前兒大嫂就放寬了心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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