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洞的鞋面兒,有些欲哭無淚,就著身旁虎背熊腰的大嬸靠著緩了緩神,才喊了一嗓子,“知道了,哥”
她個頭小,周圍都是人,便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去湊熱鬧,等人群稍稍散開一些,才決定自個先去別處逛逛,心裡感嘆著,古人娛樂生活匱乏,一年到頭僅有的那麼幾回,積極性不是一般的高,瞧那架勢,八成全縣城的人都出動了若她方才跟著擠上去,興許還沒到橋頭,自個兒先被擠暈了。
不遠處倒是有個雜耍攤子,可外頭圍滿了人,以她的身板要擠進去觀看,難度還是很大的,瞅見雜耍攤子旁邊兒有家茶樓,心中一動,便走了進去,好在空座兒還是有的,待上了二樓,視野才開闊起來。
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招呼小二來一壺花茶,這才微微鬆一口氣,愜意地靠在椅子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雜耍。
因茶樓對面是賀蘭家的如意齋,寶珠便忍不住多瞧了兩眼,夥計王成正站在廊頭瞧熱鬧,這樣的日子,連老掌櫃也不忙活生意了,不時探出個腦袋往外頭瞧兩眼。
正想著,桌面被人輕輕叩了幾下,寶珠回過頭去瞧,那人膚色本就白淨光潔,又穿著一件雪貂毛斗篷,襯托的整個人更為明麗,寶珠笑嘻嘻喊他:“賀蘭哥哥”
他點點頭,在寶珠對面坐下,也不跟她客氣,自個兒倒了一杯茶,淺淺地抿了一口,問:“老早就瞧見你在上頭坐著,怎的也不去逛?”
寶珠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人多,怕擠。”
他“撲哧”笑出聲兒,“難怪頭髮亂成這個樣子。”一抬頭,問她:“啥時回來的,屋裡人可都還好?”
寶珠點點頭,“今個剛來,爹孃他們都好。”忽聽得下頭又亂哄哄的,眼神又往窗外去瞧,原來是舞獅的隊伍復又繞了來,如方才那般,後頭擠了許多瞧熱鬧的。
賀蘭錦順著她的視線往窗外瞧,眉毛輕輕皺著,似有淡淡的憂鬱,寶珠正奇怪著,他一時笑的開懷,一時又像是有些心事,便聽他淡淡地開了口,“這是咱們縣歷來的風俗,跟著舞獅的隊伍繞城三圈,一整年也不生病,身體健健康康。”
寶珠張張嘴兒,“我只當是瞧熱鬧的,方才就在裡頭被擠了出來。”又問他:“那你怎麼不跟著去?”
賀蘭錦聳聳肩,“去年不也沒去,一整年都健健康康的。”
寶珠笑笑,“我大哥今也來了,方才在猜燈謎,一會兒我們約在橋頭上碰面,賀蘭哥哥去麼?”
賀蘭錦嘴角一抽,“奇了,你大哥這樣死板的人也會去‘走橋’。”
寶珠疑惑,問他才得知“走橋”也是當地歷來的風俗,認為元宵節必定是要到橋上走一遭的,元宵節男女老少相約出遊,見橋必過,認為這樣能祛病延年。
寶珠眨眨眼,起了興趣,追問:“那放河燈呢?”
他又抿一口茶,笑的自得,“河燈是為了寄託對遠方親人的掛念,放一盞荷花燈在河裡,寫上親人的名兒,意喻將思念帶到遠方的親人。”
寶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原先還當是七夕節為心上人放的那種燈哩”
他揉了揉寶珠腦袋,“小小年紀,倒知道的多。”又嘆了一聲兒,揉了揉太陽穴,不吭氣兒了。
寶珠瞧他今個雖說說笑笑,卻似心底有事,不怎的開懷,便去瞧他:“賀蘭哥哥,你怎麼了?”
正要往嘴邊送的茶杯頓了頓,半晌,輕輕放在了桌上,瞧著窗外嘆了一聲兒,“今個我娘安排我相親,我方才獨自出來了。”
寶珠張張嘴兒,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上那話兒,她跟賀蘭錦雖然相熟,他卻向來說說笑笑,只當她是妹妹般關照,至今也沒說過什麼貼心體己話兒,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而起,正躊躇著,又聽他自嘲地笑笑,“方才你說到心上人,我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