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加爾戈”的格,林恩覺得“率真、溫和、幻想”是最為貼切的:他不善於掩飾自己的內心想法,這讓他獲得了珍貴的戰友情誼,亦陷入到了對現實的矛盾和苦惱;他本溫順,殺人對他來說是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罪孽,在戰場上卻又不得不一次次端槍擊,以至於時常做惡夢,甚至好幾次在夢中驚醒後惶恐地寫下當天日記的續段;和這個時代的許多年輕人一樣,他狂熱地崇拜著那個誓將日耳曼帶上世界之巔的領袖,對他的每一個想法都全盤支援,正因如此,才會戰勝內心的恐懼捲入這場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殺戮
昏暗的光線使得眼無法辨認日記本里的字跡,但林恩仍清楚地記得那裡面許多與親情有關的話語尤其在最後一頁,沾有泥汙的字跡寫著兩句話:媽媽,我想你媽媽,我想回家
媽媽……
林恩眼前頓時浮現出那張慈祥柔和的面容,雖然夢中仍會出現記憶中的畫面和片段,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和那個世界的自己越來越遠,然而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兩者永遠也無法徹底割裂
因為靈魂不可替換
須臾,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將日記本收入大衣右邊的口袋,雙筒望遠鏡塞到左邊,毅然轉身離開窗戶,沿著盤旋的樓梯一步一步走到了底樓,抬眼看到熟悉而親切的面容,心緒頓時踏實了許多
“兄弟們,我們出發”
士兵們迅登車,加上林恩在內,七個人連同裝備差不多有半噸重,因而車底盤明顯下沉這軍用桶車看著小巧單薄,且最初又是作為民用車設計的,卻是十分堅固耐用經過了在蘇俄嚴寒泥濘、北非酷暑沙塵的多年考驗,它已被證明能夠勝任大多數軍事用途林恩熟練地發動汽車,瞟了一眼油量計,指標位置依然接近底線,心情不免有些無奈和忐忑,但想想若是自己這一夥人到油料耗盡才被迫棄車,那運氣已經足夠好了至於接下來的道路,徒步前進或是再作打算也不遲
平穩地踩下油平穩地打轉方向盤,平穩地駛出陸軍圖館底樓,在奉命守衛這棟大樓的黨衛軍官兵們注視下,平穩地駛上大街那輛裝運物資前來的軍用卡車燒得只剩黑乎乎的殘骸了,而在它的斜對面,“北歐”師計程車兵們正在加固炮擊中破損的防禦工事林恩遠遠望見了萊茨中尉,若不是這場糟糕的戰爭,他沒準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想著這很可能是彼此最後一次相見,他揚起右手,而對方也隨之揮了揮手
向西前行大約一公里就到了勃蘭登堡這裡剛才顯然遭到了蘇軍有意識的“關照”,地面上到處都是彈坑,而那標誌的巨大廊雖然還矗立在那裡,柱體上恐怕也少不了深淺大小不盡相同的坑窪痕跡,而在右側的陣地上,有一被炮彈直接擊中,落了個破裂的損毀,幾名從隱蔽壕中返回的炮手正站在旁邊無奈地看著它
駛過巴黎廣場後,林恩繞開勃蘭登堡驅車向西穿過興登堡廣場進入夏洛騰堡大街,沿著它一直走是向西出城的道路,但那裡已經和柏林通往外界的其他通道一樣被蘇軍封鎖了,戰鬥已經打到了著名的巨星圓盤和貝爾維德宮附近往前走了兩三公里,林恩右轉駛入勝利大街——沒有現時的城防佈置圖,他所依靠的僅僅是一張舊的柏林旅遊地圖,結合自己從陸軍圖館高處觀察到的情形規劃出撤離的路線
沿著筆直的勝利大街向南行駛,林恩他們很快就被沿街設崗的哨兵攔了下來,這也是早就預料到的情況以“第11夜戰特遣隊執行戰鬥任務”之名,在柏林城內足夠敷衍一般警惕不高或是象徵盤查的崗哨,因而在勝利大街,真正造成阻礙的只是遭到蘇軍炮火損毀的道路和車輛一刻鐘自後,他們就順利抵達了五條道路相jiā的大岔口,這裡往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