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並不知道對方的不悅到底是從何而來。
是因為來到陌生國度的不適?
還是因為教堂內血腥味蔓延?
亦或者是,在替自己的遭遇,而感到心痛憤懣?
他並不是很理解,身為個西方的魅魔,他承認,自己對這個東方而來的修仙者瞭解的很片面,這是他頭一次覺得人很難懂。
“隨便你怎麼想,就算衝破這個牢籠,我也勢必會受到安卡家族追殺,他們信奉的神和我所出賣靈魂的惡魔為敵,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最後到底會不會死在至親之人手上,這傳出去太丟臉了。”
安卡萊特淡聲道,“不然你就超度我……有點好奇,不知道最後我的靈魂是會去同惡魔交差,還是隨你前往東方?”
魏盈安抿起嘴角,起身摸著金色牢籠。
牢籠是以聖水擦拭的,還有層層枷鎖,就算是安卡萊特真的能衝破……
那身體恐怕也會受到非常嚴重的反噬。
這可並不是個很好的逃離此處的辦法。
想到此處,魏盈安從自己的芥子袋中掏出了木枕頭、棉被還有香爐,他施法驅散了安卡萊特周遭的血跡,旋即將東西遞了過去。
“教堂內略陰冷,多加些保暖措施吧。”他淡聲道,“明日我再來。”
這話落下,他便轉身離開了。
道袍飄飄,如同是一朵雲彩,不著痕跡的轉瞬消散。
教堂的大門再次被緊緊關上,神像下,安卡萊特的表情仍舊很淡然。
他非常不能理解這人的動機,但……
這種感覺,竟然也還算不賴。
這麼想過,他伸手拿起了剛才的被子,將頭埋進去,然後便久違的,聞到了陽光暴曬過後的清新的味道。
或許今晚,真的能睡個好覺。
——安卡萊特如這般幻想著。
之後幾天,魏盈安每次都會在安卡利安施刑的時候,站在一旁微微閉著眼睛捻訣唸咒,奇怪的文字在他身邊縈繞,看著很神秘。
安卡利安以為他是在幫助教團眾人淨化著安卡萊特。
但只有安卡萊特知道,當他捻訣唸咒,自己被削肉剔骨時的痛楚就會因此大大的減輕,甚至還會漸漸的生出睏意,如同被迷惑。
雖然安卡萊特覺得這樣做沒什麼意義,但不得不說……
自己對此還挺受用的。
施刑結束,安卡萊特就會重塑回肉身,旋即看著魏盈安將教團的眾人都統統給打發走、坐在劍座上同他聊天說地。
他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對方說這方式叫‘話療’,能超度世間一切。
聽起來倒是頗為神秘,因此他便很認真的接受治療,就是想看看自己最後到底會如何被對方超度,超度後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
就這麼過了好幾個月,冬去而春又來。
安卡萊特覺得他可能被魏盈安影響了,這幾個月中,他聽著對方說東方的美景與美食、聽著對方對未來世界暢想、聽著對方描述這世間的種種……
他竟然真的還生出了,想同對方過去看一看的想法。
魏盈安甚至也問過他,等到過段時間,要不要隨其去東方遊玩一番。
他笑著回:“算了吧,就算我很想去,安卡家族和利安叔叔乃至整個教團都不會同意。我的出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