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嚇我!你不是六哥,那還能是誰?”
殷梨亭卻語氣淡漠,又無奈的道:“那時的我,就僅剩下一具森森白骨的骨架了。”
莫聲谷立刻從馬背上縱身躍到殷梨亭身後,與他共乘一騎,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用滿是鬍渣的下巴輕輕蹭著他冰涼的頸脖子,低聲悲泣道:“你胡說!你永遠是我的好六哥,你不會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的!師父和雙英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殷梨亭悽然道:“雙英姐姐已經將她的三魂七魄都給了我,並以她自己的【冰雪之體】為媒介,才讓我保得這一縷殘魂不滅,姐姐她自己已然命懸一線,又如何能救的了我?”
張三丰卻忽然眼前一亮,一臉驚訝的道:“雙英姐姐?【冰雪之體】?梨亭,你終於想起來了?知道你的性命,是你的雙英姐姐所救?”
殷梨亭低聲泣道:“師父,弟子這一條性命,全仗雙英姐姐她們姐妹兩個周全,她們為了救我護我,屢次陷入生死危機。徒兒又怎敢忘了她的救命大恩?”
張三丰見他突然想起雙英與已經過往之事,心中頓時大喜,張松溪卻驀然心中一沉!
他突然想起,當初六弟剛剛還魂復生歸來之時,雙英藉著六弟之口,所說的一段話:當天晚上,一直渾渾噩噩的六弟,卻不知怎麼的,突然莫名其妙的清醒了過來。他跟我講起了許多過去已往之事,包括他拜師以來的點點滴滴……這是六弟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我講起他的生平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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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的看著六弟,一抹濃郁到極致的悲哀,與濃濃的不捨,突然襲上心頭!
他立刻就從馬上跳了下來,疾步奔到殷梨亭的旁邊,驀然伸手,緊張又急切的,抓住六弟冰涼的左手,顫聲叫道:“六弟!你……這便要去了嗎?我……四哥捨不得你走……”
張三丰與俞岱巖諸人,都是愕然不解的看著張松溪,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殷梨亭卻悠悠的嘆了口氣,目光望著那隘口的方向,語氣也變得低沉悠遠起來:“四哥,我感覺,在那裡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召喚著我。”
他突然伸手反抓住七弟與四哥的手,微微用勁的握了握,然後輕輕的推開他們,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他徑直走到張三丰身前,突然毫無徵兆的跪了下去,低聲啜泣著道:“師父,徒兒的大限已到,不管我有多麼捨不得你們,可是,我得走了……徒兒叩別師父!師父!師父!”
他連叫兩聲“師父!”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泣不成聲的道:“請受徒兒的最後一拜!三哥,四哥,七弟,八弟九弟,我……走了……我不在了的,以後的日子,請各位兄弟,代我好好的照顧師父……代我報答恩師的養育之恩……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你們凡事都要順著他些……只是可惜,我不能親自向大哥二哥他們拜別了……還有五哥……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還有雙英姐姐的救命之恩,維護之德,我這一輩子,再也報管不了啦……只盼……只盼,眾位兄弟,代我報答於她……師父,各位兄弟,你們不要為我傷心難過,最起碼,我走的,不是那麼孤單……”
在張三丰師徒震驚、傷心難過之下,殷梨亭突然站起身來,身子已經毫無徵兆的凌空飛起,彷彿突然被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猛然一扯,頓時就像一顆,一閃而逝的流星般,向著那隘口疾飛了過去!
張三丰師徒都是大驚失色,忍不住齊聲驚呼!
張三丰畢竟是天賦異稟,又是江湖經驗豐富,立刻反應了過來,足尖一點馬蹬,身子已經如一縷輕風般,立刻從原地消失,轉眼間就掠到了殷梨亭身邊,他右手一抬,便抓向殷梨亭手臂!
不過,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在他的手指堪堪觸及殷梨亭的衣衫之際,殷梨亭卻是陡然加速,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