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撥打電話。
高馬麗探家回來後,肚子已經有了形,她起先還總說,未必是真的,還要查證落實,這一下,不用醫生查,誰也看得出不可能是假的了。
金河與高馬麗商量過了。根據兩人眼下所處形勢,暫時不能要孩子。先打掉再說。說定的是,從老家一回來,立即去做手術。但經過一個春節拖延,高馬麗都過了簡單“人流”的日子,必須要進行引產了。而引產呢,還得等胎兒再大些。
年後,金河頭回來看她的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勸她多吃點?怕胎兒長大,日後更不好處理;看她連連嘔吐吃不下,又擔心她的身體。
高馬麗倒不是太在乎:“一開始就做了吧,也就做了。多呆了些時候,我、我都有點捨不得啦!”
金河一聽著急了:“小麗,你可不能開玩笑!你現在的情況、我現在的情況、我們共同的情況,能要孩子嗎?”
金河也聽說,月份多了,要引產,那比早期“人流”要難受一些。況且村裡老人都說是“小產不如大生”。這給高馬麗帶來的傷害太大了!
正在這時,金河的手機響了。
約好晚上一起吃飯的溫小寒,電話上緊張萬分地通告了他“禽流感”的訊息。她已經奉命,要立刻飛廣州。
金河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峻性,當下神色大變:
“出大事啦!東南亞爆發了禽流感!我得趕快回公司去!我們公司是大禍臨頭了,鬧不好就徹底完蛋啦!”
《兄弟如手足》第十一章113
果然不出金河所料,禽流感來勢迅猛猝不及防。發榮飼料公司因為經營的是飼料,又銷往廣東,首當其衝受了害。庫存的飼料走不了,發出的飼料貨款回不來。公司就象中了流感的雞禽,一下子蔫蔫倒下了。
飼料公司一派狼籍。生產線停了,廠區,一片寂靜。
倉庫門敞開,存放的飼料胡亂堆在角落裡。地下,散落著飼料袋。
倉庫外,拋灑的飼料和著雨水橫流。
只有麻雀們在喧鬧、飛舞。
最是原料場這裡汙七八糟。城牆似的玉米垛,有的遮了苫布,雨點敲擊;有的沒有苫布,任憑雨淋。水流從玉米垛下蜿蜒流淌,任意氾濫。
沒有來得及上垛的大量玉米包,一垛、一摞;一堆,一攤;傾圮破損的古長城一般,任風雨剝蝕。
苦力工們,有的呆在屋簷下,有的呆在工棚裡,有的披了搭膊,有的將搭膊舉在頭頂,有的什麼都沒披掛,就那麼雨淋著,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人人都沉默著,彷彿是在“遺體告別”的現場。
原料供應商聞風而動,將侯發榮告上法庭。就在雨中,警車鳴著警笛馳入廠區。經濟警察將公司的汽車,主要生產裝置全部查封。白紙封條一貼,就如同花圈上的緞條輓聯。
侯發榮將家裡的窗簾遮嚴實;客廳,臥室以及通往陽臺、廚房的門全關閉了。連夜與金河、小馬緊急商談。
小馬深感責任重大:“老闆,是我沒有盡到責任,沒有牢牢記住你的警告!要是我們堅持款到發貨,也不至於落到這步天地!”
侯發榮知道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晚了!公司是垮了,他完了!
“這不能全怪你,甚至不能怪吉根茂!吉根茂比我老辣,人家是成功地把風險轉移到我們頭上啦!不過,他也夠戧!他的雞爪子賣不了,那都得倒了垃圾呀!突如其來禽流感,這是天災呀!”
金河還想找到一絲生機:“老闆,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我們還有那麼多玉米呀!”
“那麼多玉米,管什麼用?那不是我們的玉米、那是我們的債務呀!就算那玉米是我們的,人家經濟警察不封咱的裝置,咱生產雞飼料,誰買?轉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