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面有婆子連滾帶爬的撲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老祖宗,不好了。官兵打上門了。”
賈母唬了一跳,猛的想站起來,卻眼前一黑,差點栽了下去。黛玉眼疾手快的扶住賈母,一邊喝住那婆子,“再滿嘴胡唚,就拖出去打板子。”
那婆子唬了一跳,見賈母不好了,頓時住了嘴,忐忑不安的跪在一旁,眼神遊離起來。
黛玉與鴛鴦兩人將賈母扶到紫檀雕子孫萬代美人榻上躺好,黛玉親自給賈母按摩太陽穴。好半天,賈母才緩過來,掙扎著便要起身。黛玉連忙按住她,“祖母,你先別急。先躺著,這事我來問。”
一面繼續給賈母按摩,一面問那婆子,“怎麼回事?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再亂嚎,嚇著老祖宗,拖出去打板子。”
那婆子道:“剛進來幾個官爺,說賴大管家涉及了官司,要上門拿人呢!”
“真真是可笑,一個奴才涉了官司,你就趕著來嚇主子了?這是何種道理?先把這婆子拖下去打十板子。”黛玉氣笑了。一個奴才吃了官司,竟然被另外一個奴才喝得滿府都是,攪得恍惚是主家吃了官司一樣。將賈母這樣的人物都嚇住了。這年頭,最怕官兵上門,官兵上門一般不是好兆頭,大部分都是吃官司,抄家滅族的跡像。
賈母經一嚇,也氣得不行,嚇著自己算輕,但是詛咒榮國府可不行。賈母扶著腦袋道:“打了板子,將她一家發賣出去。這等詛咒主子的奴才,我們榮國府用不起。”在賈母心中,雖然賈府已經從榮國府改名成一等將軍府,但是提起賈府。她還是忍不住以榮國府相稱。
那婆子聽著打十板子,悄悄鬆了口氣,這種程度的懲罰她心裡早有數;賴大家的十兩銀子可不是白收的。她這樣唱唸做打俱佳,肯定會吃板子;不過賴大家的說好了。那邊早給她囑咐好了,這板子怎麼輕怎麼來,只要她裝著嚎就行了。後面再聽賈母說要發賣了全家,頓時大驚,剛才的僥倖心裡一拋而飛,一面磕頭一面哭求道:“老祖宗,饒命。是賴大家的使了我來的。”竟是毫不遲疑的將賴大家的出賣了。
賈母輕輕拍了拍黛玉的手,示意鴛鴦扶著她坐起來。“按你的說法,竟是賴大家的,讓你來嚇唬主子。讓你來詛咒主子不成?”
“奴婢該死,竟然嚇著老太太了。可是賴大家的吩咐奴婢這樣做的啊!她還給了我十兩銀子,奴才想著這事老祖宗遲早會知道,我先來報一聲,也是無礙的。如果知道會唬著老祖宗。多少錢奴婢都不會來啊!”
那婆子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卻也口齒清楚,將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賈母聽說是賴大家的這樣吩咐的,心中有些不滿。正要問清賴大管家吃了什麼官司,畢竟賴大現在是賈府的管家。真有什麼事也會牽連到賈府。
卻聽黛玉喝道:“你這婆子好不曉事,賴大家的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她是主子還是老祖宗是主子?便是收了銀子也不成,今日你收了銀子來嚇唬主子,他日你豈不是收了銀子來要主子的命了。”
要說奴才收點銀子辦事,在世家是很正常的,但是被黛玉升到這樣的一個高度,也合該這婆子倒黴,撞到這個點上了。要說害主子的命這婆子是絕對不敢,但哪個主子不會有這樣的懷疑?
“寶二奶奶,奴才哪裡敢,奴才一家都是家生子,這事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的。老祖宗,寶二奶奶,奴才再也不敢了。”那婆子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可見是下了死命的,現在不賣力,等會一家子被賣了,再賣力也沒用了。
賈母驚嚇過去了,也慢慢緩了過來,雖然黛玉說得嚇人,她心裡清楚這婆子也是不敢的。“罷了,拖下去,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