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元心中狂喜,大步走出宮殿。
他得快點去執行長公主的計劃,萬不能讓旁人擾亂分毫。
趙金元走後,李姝梳洗換衣,讓元寶去請季存忠。
季青臨為了她險些把命丟了,她總要為他做些甚麼。
良心這種東西,她偶爾也會有的。
元寶應聲而去。
一夜未睡,李姝有些瞌睡,季存忠現在又在氣頭上,元寶說動他怕是要費上一番口舌。
本著這種心理,李姝歪在引枕上眯著眼睛,準備忙裡偷閒休息一會兒。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小黃門便尖著聲音說季老將軍到。
李姝只好打著哈欠,讓小黃門喚季存忠進殿。
季存忠今年六十多歲,鬢髮花白,一雙虎目甚是威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他沒有往日那般精神,聲音也是微啞的,看向李姝時,眼底有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不用說,也知道是季青臨的緣故。
——季存忠寧願打死季青臨,也不願意季青臨跟她扯上關係,可想而知季存忠是有多不待見他。
今日季存忠還能平靜向她行禮聲色緩慢說話,那是因為季存忠雖是武人,卻涵養頗好的緣故。
才不是因為季存忠不恨她。
小黃門捧來茶,李姝一邊飲著茶,一邊故作悲傷說道:「驚聞季小將軍暴斃,本宮深感傷懷。可嘆季小將軍平蠻夷護萬民的心願,怕是再也不能施展了。」
季存忠之所以願意過來,且來得這麼快,其原因不過是牽掛季青臨。
到底是自己心懷愧疚一手帶大的孫子,怎麼可能不心疼?
季存忠想打死季青臨是真,心疼季青臨也是真。
她說這番話,目的是旁擊側敲告訴季存忠,蓬萊季家的季青臨已經死了,她身邊的這個小將軍,需要去戰場立戰功。
「幸好本宮身邊有一位少年將軍,他自幼習武,熟讀兵書,在本宮的庇護下,倒也能完成季小將軍的遺願。」
她將庇護兩字咬得極重,鳳目斜睥著季存忠,眸光輕閃,有些許威脅味道。
季存忠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緊。
他做了李姝多年眼中釘,太瞭解李姝手段,李姝掌權多年,從不與人商議任何事,李姝的這些話並不是與他商議季青臨,而是居高臨下告訴他,季家的季青臨已死,現在活著的,是她的人,若有人威脅到她的人,她會毫不猶豫將那人除了。
哪怕他是季青臨的祖父。
季存忠緩緩出了一口氣。
也罷,只當季家不曾有過季青臨。
「既是長公主所庇佑之人,想來前途大好,青雲直上。只是戰場不同官場,刀槍無眼,明槍暗箭,白骨堆積如山,方有幾人得幸回還。」
季存忠眸光微暗,似是想起數年前自己兒子戰死的場景,唏噓嘆道:「長公主之人,未必能活著回來。」
「本宮知道,古來徵戰幾人回。」
李姝微挑眉,眼底帶著些許傲氣,道:「但本宮相信,本宮看上的人,一定不會讓本宮失望。」
書裡的她死後,天子年幼無權,無人壓制世家,世家們爭奪瓜分她的權利,九州亂成一團,蠻夷又在此時趁虛而入,季家不得不在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領兵出征,落了個滿門戰死,唯有季青臨生還的慘烈下場。
十六歲的少年,從屍山火海爬出來,如地獄裡的修羅來到人間,整理殘軍,一戰成名,成了世人敬畏的少年將軍,也成了讓人不寒而慄的殺神——屠城,屠降。
他再也不是錦衣而行的天之驕子,他活著,似乎只為了殺戮。
想起書中的殺神季青臨,李姝隱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