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徐敬衍,抬頭,他的聲音乾澀沙啞:“白筱是我跟白寧萱的親生女兒。”
“……”沒有人反駁,他所說的,在如今的徐家,已經不是秘密。
夏瀾卻因為聽到這句話,擱在身前的雙手攥緊,指甲嵌進了手心肉裡。
徐三徐敬明道:“既然這樣,那就把孩子早日認回來,這麼多年她在外也受了不少苦。”
“對對,我也贊同老六這麼做!”胡雅寧在丈夫身邊急著討好小叔子。
“她現在是鬱家的兒媳婦,要見她也方便,老六你要是不介意,五嫂可以去豐城看望她。”付敏也連聲附和,但說完又察覺到自己的口誤,怎麼好當著大嫂的面說這些?
倒是梁惠珍,面色沉靜:“確實,把孩子接回來,也好過被人一直鳩佔鵲巢著。”
……
夏瀾看著難得一心的徐家妯娌,尤其梁惠珍那句‘鳩佔鵲巢’,令她胸口煩悶,忍不住反駁:“大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敬衍找到了自己的女兒,我跟蓁寧就立刻成了你們徐家人的眼中釘?”
梁惠珍冷笑,斜睨著坐在輪椅上的夏瀾:“我能有幾個意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
“你也少說兩句。”徐敬文制止妻子,在事情弄明白前,不想在家裡發生無謂的爭吵。
如果說以前,夏瀾在徐家如魚得水,那麼此刻,她發現被隔在一道無形的屏障外,哪怕跟他們坐在一起,也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她抬頭看向徐敬衍,目光暗含了怨懟:“為了把我趕出徐家,你現在倒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徐敬衍沒有迴避她的控訴:“我只是想搞清楚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我的孩子一個公道。”
“公道?”夏瀾轉頭望著徐老,神情悽苦:“爸,他現在要給他的孩子討公道,那我的孩子呢?我才一個多月的孩子,被車子硬生生撞得脫離母體,這些年,你們有誰給我一個公道?”
徐老聽了這話,緊抿著嘴角,那幾道法令紋更深刻。
“夠了!”徐敬衍冷聲呵斥她,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此刻臉上卻盡是陌生的冷漠:“你要撒潑,等會兒回醫院一個人撒個夠。”
夏瀾望著他無情的模樣,無法適應他態度轉變之快,在他心裡,他就認定了是她動的手腳?
“徐敬衍,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你就判我死刑,何其不公?!”
徐敬衍額角青筋突起,想剋制卻又忍不住,冷冷道:“不公平嗎?你當年調換樣本時,對我孩子就公平了?”
夏瀾深吸口氣,平靜下語氣:“我不想再跟你爭執,不是我做的,就算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認。”
“爸,你不能這麼冤枉我媽,”徐蓁寧也插嘴:“媽對你什麼感情,你這麼說,太傷她的心了。”
徐敬衍聽到一唱一和的母女,從沒有一刻像這會兒這麼疲倦,他的枕邊人,他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照顧的繼女,就是這麼,把他騙的團團轉,卻讓他的孩子,親生骨肉在外面受盡白眼地生活。
他閉上雙眼,眼中酸脹潮溼,再睜眼看向夏瀾時,不復任何的感情:“不是你做的?那讓許醫生來說說看。”
……
聽到徐敬衍提及許杏華,夏瀾非但沒慌張,背脊挺得更直,擺得是清者自清的姿態。
在徐家人發生口角之爭時,許杏華一直沒吭聲,這會兒,從角落起身,她看了一圈徐家人,道:“我沒想到自己當年工作失誤給你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說著,她神情歉意地看向夏瀾:“夏瀾,在說出這些真相前,我得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
夏瀾一時沒明白過來許杏華的這聲道歉,等她猜到了什麼,已經聽到許杏華那字字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