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排骨湯。
白筱坐在他身上,稍稍低頭,看著他消瘦了些的臉,可能太陽底下曬久了,膚色也沒以前那麼白。
他每天早出晚歸的,偶爾還要陪她出去辦事,要是不瘦才奇怪。
喝了半碗湯,白筱搶過他手裡的勺子,盛著一勺湯到他唇邊:“我喝不下了,剩下的你喝掉。”
因為是她親自來喂,鬱紹庭沒有回絕,摟著她,由她細心地喂自己喝湯。
一碗湯,兩人分著喝,最後一滴也沒有浪費。
喝完了湯,鬱紹庭攥住她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背,入手的觸覺柔滑細膩,他突然開口:“徐蓁寧的案子,首都那邊法院今天下午開庭,一審判決結果已經出來了。”白筱微微一愣,這段日子的清閒,讓她幾乎要忘了徐蓁寧跟夏瀾這對母女的存在。
“什麼結果?”她忍不住問。
鬱紹庭說起這事,眉眼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起伏:“數罪併罰,判的無期徒刑,應該還會上訴。”
但其實上訴後二審的結果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白筱認為,對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來說,無期徒刑比死刑還要來的殘忍,在暗無天日的監獄,每天早上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容顏老去,況且,徐蓁寧的腿還殘了,牢獄生活恐怕會更不好過。
白筱想的沒有錯,徐蓁寧站在被告席上,聽到法官宣判的那一瞬間,當場就歇斯底里地發狂了。
原先,徐蓁寧還希冀著夏瀾能把自己救出去,最不濟也只是判幾年有期徒刑,沒想到結果卻是無期徒刑。
至於夏瀾——
“陸崇揚中風的情況沒好轉,陸家商量著把老頭子送出國治療,身邊需要個照顧的人,沒有誰比夏瀾更合適。”
鬱紹庭告訴白筱,夏瀾原先打算離婚,但陸家人靠著關係,甚至連民政局也不讓她靠近。
很顯然,陸家人是打算把‘癱瘓的陸崇揚’這個包袱扔給夏瀾。
所以夏瀾近期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不僅要為徐蓁寧奔走,還要照顧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八旬老頭,雖然陸家會每個月會補貼一些錢,但根本不夠用,為了徐蓁寧的事,夏瀾已經把跟徐敬衍離婚時分到的一套公寓都賣掉了。
白筱聽完這些話,心想,這算不算是現世報呢?
其實對夏瀾,白筱沒有太多複雜的感情,也許是因為她使手段的時候自己還年幼,無法原諒她所做的,但也說不上是恨到想把夏瀾扒皮拆骨,真正恨夏瀾的,恐怕是蘇蔓蓉跟徐敬衍這對被她生生拆散的苦命鴛鴦。
晚上洗完澡,白筱跟徐敬衍進行影片聊天。
徐敬衍自從到了愛爾蘭之後,除了中途幾次回國看徐宏陽,一直都留在都柏林,就算是有工作,也基本都在歐洲那些國家,對如今的他來說,人生剩下的幾十年,不需要太轟轟烈烈,只要能守著一個人便好。
至於蘇蔓蓉,經常會打電話來關心白筱的情況。
母女倆的關係不再如之前那麼僵硬,蘇蔓蓉偶爾會跟白筱講自己懷孕時的事情,也會提到鬱政東,白筱靜靜地聽著,不會去打斷,提到鬱苡薇的時候,蘇蔓蓉輕聲嘆息,還算欣慰,她告訴白筱,鬱苡薇一直有看心理醫生,最近在跟一個比利時的年輕人交往,對方是建築學方面的教授,任職于都柏林某所大學。
有一次,白筱不經意地提到徐敬衍,蘇蔓蓉情緒平靜,對徐敬衍在愛爾蘭的事並沒有太大的反感。
再後來——白筱從徐敬衍的口中得知,他們在都柏林的街上碰到,如果時間有閒暇,還會一起去喝杯咖啡。
當所有誤會解開,對他們而言,這樣如朋友相守的感情,比用婚姻捆綁、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愛人更來得珍貴。
結束影片聊天,白筱關了電腦,鬱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