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面板乾淨清爽,顯然?那保姆伺候的盡心盡力。
“身死債消,”杜薪粵看著他坐在最遠處的看護椅上?,垂著眼角,靜靜地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等我死後,求你看顧鴻臣。”
杜庭政手腕搭在扶手上?,靠著椅背:“怎麼個看顧法?”
“他在那邊日子一定?很難過,貿然?出頭握權,又突然?被解,別人?該怎麼看他?如?果你不想見到他,就把他打?發的遠遠的,讓他去國外也行。”
杜薪粵伸手用?力按著腹部,繼續道:“以後時機合適了,再給他找一門登對?的婚事,行嗎?”
杜庭政不置可否,淡笑了一下。
在四面白?牆的療養院裡,這笑好似也夾雜著冷冰冰的消毒水味。
杜薪粵深知要想在杜庭政這裡得到些什?麼,只有一條低聲下氣乞求的路可以走,最好主動低到他腳下的塵埃裡。
他頓了頓,仰望著他:“我會告訴鴻臣,以前都是我的錯,是你寬容大度,不再追究計較,放了我一馬。我會交代他盡心盡力輔佐你,你給東西要感恩戴德,不給的不許爭不許搶,這樣,可以嗎?”
“輔佐就不必了,”杜庭政面不改色,“他姓杜,家業本就有他一份。”
他這樣說完,撐著扶手站起?身。
“杜宜安那樣的你都可以給他一個前途,鴻臣從小跟在你後面長大,在他心裡你就是親大哥!”
杜薪粵緊緊抓著蒼白?的被單,身體前傾,通紅的眼眶裡都是乞求:“以前都是我的錯,給他一個機會,行嗎,庭政,給他一個機會,行嗎?”
杜庭政將走未走,俯視他幾秒鐘,終於鬆口道:“看情況吧。”
十分鐘 二更
鶴叢離開以後, 蔣屹的狀態明顯好轉起來。
他下午的?時候打?了幾?下球,傍晚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搜尋最近的熱播劇, 最後找到了一部綜藝,半睡半醒地看了半個小時。
杜庭政把那段時間?的?監控看過很多遍,想從中找出應該和蔣屹怎樣相處的有效方式。
可是他和鶴叢並肩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從頭到尾並沒有交談。
杜庭政反覆拖拽進度條,看到風吹動窗外的?樹枝蹭到窗稜上,才篤定監控裝置出了問題。
蔣屹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收音器拆掉了, 在鶴叢來?之前。
杜庭政把平板扔到床上,蔣屹視線短暫地在上面?定格一秒,又移開了。
“什麼時候把監控弄壞的??”杜庭政問。
蔣屹不搭理他。
杜庭政打?量著他的?側臉,心裡雜草叢生,腳下沒有一條路可以暢快通行。
他想問“那十分鐘裡你們說了什麼”, 又意識到蔣屹一定會反問“你說呢?”
如果他再問“是不是要計劃逃走?”
蔣屹如果不預設,就一定會回答“當然了”。
杜庭政忍不住, 深吸一口氣,聲音不甚流暢地問:“你們說了什麼?”
蔣屹輕飄飄地反問:“你說呢?”
彷彿被當頭棒喝, 接下來?的?話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