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打算離開。
“如初落了胎?”
沒有指名道姓,三人都停下腳步,雲書回道:“是,才兩個多月。本就是最不安穩的時候,小姐堅持要來,沒人攔得住。”
祁佑想問為何沒人告訴他如初懷孕的事,派來的人好幾茬,這麼重要的事卻提都沒人提起。
可是……已經失去了。再問這些有何意義?
這麼一路顛簸,懷著身孕的如初得吃多大的苦頭?還帶了冬菲夫妻兩人,最後怕是法子都想盡了還是沒能保住。
他不問,雲書卻解釋了,“不告訴您是小姐的意思,她原想再等等,哪想到……”
祁佑沒有再問。只是揮了揮手。
幾人會意,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他有想過如初知道後會如何擔心,可能會使銀子請人,或者去打通別處的關係。想法子給他們增兵——他就是知道如初有這個本事。
在想起兗州那次相遇時甚至幻想過如初會如天神般出現在他面前。
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從沒想過會實現。
這是邊境,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古話說戰場上女人來不得。
固然有看不起女人的一方面。可更多的,是因為戰場上陰氣太重。女人屬陰,最是容易被邪氣所侵,生病還算輕的,送命都很有可能。
所以,他想念如初,卻不想她來。
只是當這人真的出現了,他腦子裡卻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只是想著如初真的來了,真的到了他身邊。
當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希望她出現,又有多希望她不出現。
明明全是期待。
明明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她。
可是他的如初不該是這般虛弱的模樣。
他的如初向來最是精神,永遠想法多,主意正,說話時眉眼微微上挑,神采飛揚。
他喜歡如初眼裡帶笑的樣子。
低下頭去將吻印在額頭,眉間,鼻尖。
最後輕輕貼在唇上不輾轉不吮吸,就輕輕碰在一起。
呼吸著對方呼吸的空氣。
——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如此渴望著這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書重又走了進來,輕聲道:“姑爺,梁公子說您受了傷,趁著小姐還沒醒,您去給江雨看看吧。”
看他不動,雲書又道:“小姐最不希望看到您受傷。”
背上的傷口早在他抱起如初時便又裂了,背上粘糊糊的,肯定又流了血。
剛才還沒覺出疼來,經雲書一提醒痛覺彷彿馬上便恢復過來。
——這種疼才是真正的撕裂的疼。
傷口確實不能讓如初看到,祁佑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赤著的上身傷痕累累,有好了的舊傷,也有這次添上的新傷。
背上長長的一條,從左邊到右邊,皮肉往外翻著,和著血和藥水看進來異常可怖。
以前對姑爺沒有多少感覺的男男女女看到這樣的祁佑心裡由衷的升起敬意,這時候才覺得小姐為這樣的姑爺犧牲至此是值得的。
春玉端了溫水過來,江雨放了些藥在裡面,抬頭道:“祁姑爺,請坐在這裡。”
稱呼是很有講究的,江雨既沒有稱呼他祁公子,卻也沒有直呼他姑爺。
從身份上來說,他算是孃家人,又是冬菲的夫君,稱她一聲姑爺不為過。
可他卻又不是華家的下人,最後乾脆以武林同道的身份稱呼他一聲祁姑爺,這樣倒也說得過去。
祁佑看他一眼,在他指著的地方坐下來。
——這個簡易的木凳子原來是沒有的。
PS:不知道相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