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燕可是真打啊,一點兒不掛念舊情的。之前的十軍棍就讓梁展痛不欲生了,今天這事兒比上次更嚴重許多,就算不是死罪,起碼得五十軍棍起步,小爺的屁股啊……
紀墨的臉上已經預熱了下悲憤交加的表情,接下來那張益達該說到肉戲了,也到展現他不畏強權勇敢擔當的偉大一面的時候。
“……卻不料坐騎受驚狂奔,末將猝不及防,不幸一腳脫鐙,倒掛於馬下。”張益達長得跟張翼德頗有幾分相似,也是黑臉膛大鬍子,卻不料說起假話來也是如此聲若洪鐘理直氣壯:
“幸好有這兩名新兵,一人抱馬頸,一人拖馬尾,硬生生阻止了奔馬,救下了末將。此事雖屬意外,但奔馬乃是末將坐騎,當由末將領軍法!這兩名新兵,阻馬有功,末將懇請將軍厚賞之!”
“嘶……”紀墨震驚的看向張益達:朕本以為只有朕這樣眉清目秀的花樣美男才會撒謊,沒想到啊沒想到,連你張益達這樣黑臉膛大鬍子的粗莽漢子也撒謊了!
而且那表情、那眼神、那語氣,嘖嘖嘖,竟然把謊話說得如此義正嚴詞!
人才!
人才啊!
梁展以及周圍那些從頭看到尾的新兵們都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張益達,這他孃的是什麼神轉折啊!
你張益達不是很的嘛!動不動就使鞭子仇人的嘛!怎麼現在忽然轉型了?這不是你性格啊!
但是沒人質疑張益達,紀墨跟梁展當然不會發神經,其他那些新兵哪個敢站出來說百夫長撒謊?
“哦?”項燕也是頗為意外,但是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很沉得住氣的轉而問紀墨和梁展:“他所說可屬實?”
“屬實,絕對屬實!”不用紀墨開口,梁展先搶著說道。
這時候紀墨自然也不可能站出來正義凜然的說張益達你撒謊!他媳婦皇后屈雪凝絕對能幹得出這事兒來,他可幹不出來。
屬實個毛啊!這麼多人合夥來忽悠老子!項燕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端倪?
那梁展臉上如此清晰的一道鞭痕,難道是他自己抽的?
這要是普通士兵,項燕絕對是要追查到底的,在他的隊伍裡怎麼能有人欺騙他?
可問題是這裡邊兒有皇上在,追查下去倒是容易,可怎麼收場?項燕暗暗嘆了口氣,皇上哎,您老就給我惹禍吧!
“軍法官何在?”項燕喝道。
他身後的百夫長之中站出一人來應道:“末將在。”
項燕問道:“張益達此事,依軍法,該當如何懲處?”
那軍法官顯然是把七禁令五十四斬背得滾瓜爛熟的,擱在地球上起碼也能頂個律師,張口就來:“回稟項將軍,五十四斬第五條,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然張益達乃是坐騎受驚,導致營地奔馬,故罪不及死,又因未造成人員傷亡,末將提請項將軍,可罰其五十軍棍,以儆效尤!”
這軍法官顯然也是跟張益達是朋友,是以言語中也替張益達開脫了。至於五十軍棍,普通老百姓可能都被活活打死了,可是對於縱橫境修為的張益達來說,毛毛雨啦!
項燕點了點頭:“那就依你所請,本將親自督刑!”
他當然也不可能把張益達處斬了,開什麼玩笑,能上百夫長的都是常勝軍裡的精英,再培養幾年,只要張益達修為有所突破,那就可以提拔起來獨當一面了,他可捨不得殺。
軍法官和幾個百夫長都是鬆了口氣,張益達也苦笑了下。
項燕轉而冷眼盯著張益達:“張益達,本將罰你五十軍棍,你服是不服?”
張益達連忙低頭抱拳恭聲道:“末將心服口服,願領軍棍!”
項燕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馬屍上,招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