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掙扎,便聽左安之低聲道:“小聲點兒,是你家大師兄令狐沖和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
林平之向來行事循規蹈矩,卻是不喜令狐沖的不羈,冷笑道:“師傅師孃這樣器重他,他卻與魔教妖人勾結,難怪師傅要將他逐出師門。”
他話音未落,左安之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不屑道:“魔教妖人?你覺得所謂的白道就是好人了?先不說你師傅嶽不群那個偽君子,滅了你滿門的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是好人?說到底不就是為了爭權奪利,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初見時還聽她說仰慕嶽不群,怎麼突然就說他是偽君子了。林平之還在疑惑,忽聽她提到餘滄海,頓時紅了眼咬牙道:“餘滄海此人卑劣無恥之極,他若是好人,世上便沒有好人了。”
“那不就是了,你家無緣無故被滅了滿門,以名門正派自居的五嶽劍派,白道之首的少林武當可有人為你說過一句公道話?你見過的日月神教之人,可有見你就喊打喊殺的?”左安之對林平之並無惡感,想到他身世可憐還有幾分同情。但自己也算是被武林白道圍剿過的魔教妖女,他若迂腐到以門派辨人,豈不是救了個小狼崽子。她不善地瞄著他,開始考慮要不要任他自生自滅算了。
林平之卻是語塞了,他自入華山以來,便被師長反覆教導魔教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如何的喪盡天良。但他真正見過的魔教中人,不過劉正風金盆洗手之時出現的曲洋而已。那曲洋雖是魔教長老,卻並沒傷人,反倒是在場的其他白道眾人咄咄逼人。只是他一直認定的事實被扭轉,總有些茫然,想要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偷偷瞟著左安之道:“左姑娘,你是魔……日月神教中人?”
這一路上左安之可算是待他不錯。她性子隨和,平日談笑不忌,但不知怎的,此時發話自有一番不容侵犯的凜然之態,竟令他心生悔意,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說那些話。
左安之沒好氣道:“是又怎樣?你要看不慣,咱們趁早分道揚鑣。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想及福威鏢局滿門被屠,白道無一人主持公道正義,林平之當真有幾分怨憤之情。他想到左安之武功高強,想必在魔教中地位不低。為報父母大仇,木駝子之辱他也受得。如今沒了辟邪劍譜,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找餘滄海報仇,可若能得左安之相助……
他有些乞憐又有些期盼地望著左安之,卻見她的心思已經轉到其他地方去了,只看著山澗的方向喃喃道:“要不索性抓了那任盈盈問問?”
林平之又有些愕然了,她如是魔教中人,卻抓魔教聖姑幹什麼。
左安之卻在反覆猶豫,她想抓了任盈盈盤問,定能得知東方不敗的近況。可是任盈盈武功不弱,旁邊還有一個會獨孤九劍的令狐沖,雖然兩人受了重傷,但拼死一斗,自己未必有勝算。她沉吟片刻,捂住林平之的嘴道:“別出聲,咱們去偷聽他們說些什麼。”
她拖了林平之伏在山岡的草間往下望,只見兩人躺在近水的斜坡上一動不動。那美貌女子正是小時侯她見過的任盈盈,如今跟自己差不多大了,左安之想到此節,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她且將此事放到一邊,靜下心來聽他們二人說些什麼,只聽任盈盈道:“你待你小師妹好得很哪。唉……還有一人也如你這般痴心。他心愛的女子死了十餘年,他卻始終不肯信她已死了。那女子曾戲言道他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日後必定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他竟將這十六字寫入教主寶訓中。只要他勢力所及,便要有這十六個字,讓她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看到,知道他還在等她。我相貌與那女子有三分相似,他便待我極好。若有人能待我如此,我便死也甘願了。”
令狐沖問道:“你說的那人,可是你們神教的東方教主?”
任盈盈聲音中卻有幾分悵惘,道:“是啊,他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