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蘭根本就不打算回答,兩人沉默著前行。留給外人看到的,是兩人並肩卻不和睦的背影。
不多時,來到了一個城鎮,由五格出面,包下了鎮裡最好的客棧,幾個主子、女眷並侍女居於二樓中間,侍衛分佈在四散的房間裡,穩穩地守護住中間的客房。
“老爺,”覺羅氏翻來覆去睡不著,“今日瞧著,皇上是對殿蘭上心了,連御前侍衛都能調出京城專門護著殿蘭,入宮大小也是個妃位,你怎麼看?”
“爺能怎麼看?”費揚古也睡不踏實,“大格格是爺從小放在手心兒裡的,進了宮,那麼些個勾心鬥角,殿蘭哪裡懂得這些。說句實話,但凡大格格性子軟和些,跟雍郡王也不會鬧到如今的地步。安安穩穩地嫁給雍郡王,也不白費了兩人的心思。雖說爺不待見雍郡王,好歹馬上就開府了,就算府裡女人再多,多得過紫禁城的東西六宮?”
“哎,”覺羅氏披著衣服,起身給兩人倒了茶,“雍郡王這般讓殿蘭傷懷,我到情願殿蘭入宮,不然日後日子怎麼過?時時想起今日的難堪,兩人還能熱乎起來?”
費揚古拿著茶杯,也不喝,就捂著手,“爺這身子如今也不中用了,都四月的天了,早晚還是手腳冰涼的。夫人說的對,自今年一開始,殿蘭受傷,雍郡王一開始還時時上心,後來突然就冷了起來。雖說是殿蘭那時候心情不好,但是可想而知,雍郡王自幼被人捧著,也低不下頭,碰上咱們大格格那樣事事要強的,如何會好。也罷,後宮就後宮吧,若是皇上多憐惜點兒,記著我這輩子為大清出生入死的情分,加上太后照拂著,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如今說這些,也是空談,”覺羅氏替費揚古拿開了茶杯,回身上了床,蓋好兩人的被子,“皇上如今的態度也是兩可之間,不然後來怎麼就允許雍郡王出了京城。罷了,睡吧。”
第二日,眾人起來早膳,卻獨獨不見殿蘭。費揚古著急地問寶珠寶琳:“你們主子呢?”
“主子出去遛馬了,”寶琳回答說,“早早的就走了,還不讓奴才跟著。”
“那你們也要提早告訴爺一聲啊,”費揚古大聲地說,“如今不必在京城,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主子不讓驚動各位,直說一會兒就回來。”
寶琳的聲音剛落,門口就進來一位騎裝女子,寶藍色的騎裝襯得她高貴冷漠,“阿瑪,這不是回來了嗎。我讓寶琳寶珠別提前告訴你們,她們自然不會對任何人開口的。”
殿蘭坐在費揚古旁邊,端起覺羅氏給她斟好的茶水一口飲下。此時又有幾個人來到客棧門口,卻被掌櫃的攔住,“對不起了各位,小店被包下了,等會兒客人走了,再招待各位。”
“別啊,”一個男子油滑地閃過掌櫃,闖進了客棧,目光直視著殿蘭,“這位小姐,可是要前往京城?可巧了,我阿瑪就是京城的官員,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打點,不妨跟爺一起進京。”
“放肆!”胤禛一拍桌子,“都說了這地兒被包下了,你進來作甚?哪個旗的?敢這般騷擾別家的姑娘?”
男子一愣神,問自己是哪個旗的,看來這位爺來頭也不小。再打量眾人穿著,雖然偏向漢人裝束,但是姑娘家拋頭露面,更是馬術精湛,也該是大家格格了。男子雖說貪個新鮮,早間碰到個騎馬的絕色,想要親近親近,但自幼長在京城,也知道比自家阿瑪大的官員有都是,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於是一拱手,說道:
“是在下冒犯了。今兒一早看到姑娘玉容,一時驚了魂魄,才冒昧地上門打擾了。只是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可選秀了?可能自行婚配?在下是兆佳府上的,伯父是尚書馬爾漢,若是姑娘還沒有許了人家,可否告知姓名,在下回去就讓家人上門提親。”
殿蘭看著眼前男子雖然唐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