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粗漢,簡直便是明珠投暗,彩鳳隨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唉,那什麼,這……豈不忒也委屈你了麼?”說著不住大搖其頭。
沐青蘭聽他說得有趣,花瓣般的嘴唇邊忍不住露出歡容,忙掩口而笑,身似花枝亂顫,燈光下白嫩的雙頰上兀自透出些許紅玉般的微暈。
她笑了一陣,側頭向秦川望了望。低下頭去,輕聲道:“川哥哥,我爹倒行逆施,傷害不少無辜。我知道你準備聯合各派英雄對抗他。”頓了一頓,又抬起頭來,一雙妙目凝視著他,續道:“我……我既然來投奔你,便決不後悔。我……想求求你……如果有朝一日爹爹落到你手上,盼你顧念你我的情份,饒他一命。讓他悔過自新!我不想你出事,也不想爹爹死!”
秦川聞言一愣,忖道:“你爹爹何等英雄了得,怎會落入我手?”轉念又想:“世事難料,倘若群雄聯手,邪不壓正,沒準兒真有那麼一天。只是沐前輩罪大惡極,死不足惜,豈能饒他?”側頭望著沐青蘭充滿企盼之色的俏臉。隨即想起她為自己所作的一切:“若沒有蘭妹,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她只是初次求我,我豈能相拒?”雖知倘若答允此事,日後只怕後患無窮。卻也顧不得這許多,慨然道:“蘭妹只管放心,倘若真有那麼一日,我答應你。決不會傷害令尊性命便是!”
沐青蘭歡呼一聲,眼淚奪眶而出,嘆道:“川哥哥。真難為你啦!”伸手輕輕撫摸著他頸中的傷處,低聲道:“還疼麼?”秦川搖頭道:“早不疼了,多虧你替我包紮傷口!”沐青蘭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凝視著他,宛如兩點明星,一張俏臉上發出微微的柔光,更見秀美絕俗。
秦川強忍著吻她櫻唇的綺念,微笑道:“那你放心了吧,快去睡吧!”沐青蘭緩緩點頭,突然雙頰羞紅如火,伸臂勾住他頭頸,在他左頰上輕輕一吻,也是一陣風般去了。
秦川撫著被她吻過的面頰,但覺佳人雖去,餘香猶存,霎時間醺然欲醉,胸中滿是纏綿之意。怔怔的望著走廊壁上的大紅燈籠,想起沐長風父女一惡一善,嗟欷不已,悄立良久,方才緩步回到自己房間。
他跨步入內,在桌上摸出火折火石,甫欲打火,驀地異聲微響,驚覺不妙,後頸肌膚一涼,一柄長劍已無聲無息抵住了他。
秦川此時功夫何等深湛,竟於電光石火之間為人所乘,他驚駭之下,脫口而出:“沐前輩!”當今世上,能夠毫無徵兆而成功偷襲自己的,恐怕只有沐長風了。至於蓑衣人和那“十面魔王”項挺等雖或有此修為,卻又不屑為之。
黑暗中只聽沐長風哼了一聲,道:“只要我的劍一動,你立時變成一具死屍!”
秦川深吸了口氣,苦笑道:“前輩若要殺我,何不動手?”
沐長風冷冷的道:“只須你開口求鐃,我或許會放你一馬!”
秦川頭頸一挺,昂然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便殺,不必多言!”
只覺得冷冰冰的劍尖刺在後頸上,卻不寸進。隔了一會,沐長風冷冷的道:“果然不怕死,有種!若是這般殺了你,你豈非死不瞑目!”“目”字話音未畢,唰的一聲,早已回劍入鞘。
秦川取火刀火石打著了火,點燃了蠟燭,只見沐長風一襲灰袍,抱著雙臂,大馬金刀的坐在東首椅上,側著頭端相著他,道:“蘭兒這麼害羞的女孩子居然不顧矜持的先行吻你,足見她心中愛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