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就這麼點地方,不算寬敞,但也不會太狹窄,容納下兩個成年的男性是綽綽有餘的。
但對於程子爭來說,這裡的空間似乎有點太小了。
才沒進來幾分鐘,他就和聞柏聲碰了一次手,捱了一次肩膀。
他都有點後悔進來幫忙了。
本來就不怎麼大的地方,在某人的壞心眼和他的心理作用下顯得更小了。
好像都不用走幾步,轉個身的功夫,就能捱上對方了。
廚房的油煙味並不算重,油煙機的風輪工作時會發出呼呼的悶聲。
清涼的自來水從水龍頭流出,程子爭漫不經心地洗著手裡的娃娃菜,把背繃得僵硬。
聞柏聲在另一邊做飯。
兩人明明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眼神總能在不經意間碰上。
兩人的視線相撞,然後匆匆分開,週而復始。
他幹嘛看我?煩死了。
程子爭在心裡嘀咕了一聲。
走神的人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正在悄聲靠近他——
聞柏聲走到了程子爭的背後。
程子爭低著頭,深灰色的低領開衫毛衣套在白皙的頸脖上,深與淺涇渭分明,襯得他更白了。
他的面板很薄,是那種很容易留下痕跡的易淤青體質,白皙之下隱約還可以看見青色的筋絡。
聞柏聲盯著看了好一會,才緩慢地收回目光。
他勾了一下唇角,“還沒洗好麼?”
背後冷不丁地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程子爭後背一僵。
他瞬間回過神,扭頭道:“快好——”
“了”字的聲母還沒說出來,程子爭一滯,把話吞了回去。
他們靠得太近了。
剛才還在腦子裡的人此刻就在身後,聞柏聲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撐在了臺上,將他圍住了。
除了沒有肢體接觸,他幾乎像是被聞柏聲抱著一樣,渾身都被冷淡清冽的氣息包裹著。
不同於他冷淡的性子,聞柏聲的目光是灼熱滾燙的,一點都不帶遮掩。
他就這樣直接看了過來,眸底湧動著幾分晦暗不明的情緒。
程子爭的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只要往前一點,他們就能接吻了。
“洗好了嗎?”聞柏聲又重複了一句,語氣冷淡。
彷彿他真的只是來詢問菜有沒有洗好。
“快了。”程子爭僵硬地扭回頭。
他這人是有什麼毛病嗎?幹嘛不聲不響突然走到人的背後。
過了一會,程子爭把菜放進去洗第二輪,餘光往旁邊一掃,發現聞柏聲還沒走。
他就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洗菜。
程子爭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道:“你能不能去做自己的事?”
聞柏聲盯著他的背影,低笑了一聲,“程子爭,你是不是怕我?”
聽到這句話,程子爭擇菜的手一頓,心頭那點曖昧心思一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勝負欲。
他沒好氣道:“誰怕你了?”
他會怕聞柏聲?
他程子爭這輩子就沒怕過別人。
聞柏聲:“那你耳朵為什麼紅了?”
他的語氣明明很冷淡,但是程子爭卻從中聽到了一絲戲謔。
程子爭咬了咬後槽牙:“……”
七年不見聞柏聲真的長本事了,越來越會氣人了。
還沒來得及等他開口罵人,聞柏聲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害羞了。”
知道個屁,他才沒有害羞!
他那是天生的耳朵容易充血,才不是因為害羞才紅了。
程子爭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