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作用。
“先給點熱水吧,哥哥。”蔣屹微微彎起的眼睛裡帶著若隱若現的、不易察覺的笑。
卻用抱歉的、示弱的、還有一點點若有似無的可憐語氣,說:“我實在是太冷了。”
再試探
金石去而復返,在外面輕輕敲門。
蔣屹道:“進來。”
金石推開門,往裡望了一眼,沒有看見正在發生什麼私密的事情,於是帶著醫生進了門。
蔣屹主動拉過太師椅,慢吞吞坐在上面,捲起褲腿。
他膝蓋下方的小腿骨處青了一塊,破了皮,滲出了一層血絲來,看不清詳細的情形。
金石對傷口司空見慣,這種程度的小傷他平常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出現在蔣屹身上,卻讓他不由自由地倒吸了一口氣。
窗前的杜庭政轉過身來,蔣屹這才看到他嘴裡咬著根菸。
“怎麼碰的?”醫生蹲下身,檢視他的腿,然後開啟醫藥箱,帶上了一次性手套。
蔣屹當然不會說用石頭砸的,溫和道:“摔了一跤,不知道磕在什麼上頭了。”
他一看就屬於腦殼靈光遇事沉穩的人,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勁兒。
醫生不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按了按傷口四周:“還好沒有傷到半月板,先沖洗一下。”
大概這沖洗液蜇得慌,以至於蔣屹緊緊抓住了木頭的扶手。
混合著石灰砂礫的藥水淅瀝瀝流進廢液桶裡,裡間的杜庭政把沒吸完的煙在菸灰缸裡按滅,鬆開手任由半截菸頭倒下去。
醫生塗好藥,站起身來,一邊摘掉手套,一邊交代道:“注意休息,減少運動,一些姿勢也要注意。”
蔣屹平靜地應了,把褲腿向上撩了撩,詢問道:“這裡的傷好了嗎,有些癢。”
醫生看到那是一處邊緣不規則的燙傷。
作案工具像是菸頭。
他已經多次在杜家留宿,傷口又出現在這種部位,始作俑者是誰根本不用聯想就能確定。
“已經好了,”醫生匆匆道,“癒合期是會有一點癢。”
杜庭政走過來,站在不遠處看著蔣屹的腿,影子跟在他身後,被他擋住了大半。
一夜未睡,他的臉色仍舊如往常般冰涼,帶著不常見陽光的白。
蔣屹沒抬頭看他,有點擔憂地問:“會留疤嗎?”
創口淺,癒合情況良好,醫生揣測當時應當只燙了一下就拿開了。如果不是疤痕體質,大機率不會留疤。
但是他也不敢保證:“好好恢復,儘量不要沾水。”
蔣屹這幾天頻繁洗澡,沾的水已經夠多了,聞言沒吭聲。
醫生收拾好藥箱,提在手裡。
“等下,”蔣屹沉默片刻,叫住了他,“我的胃有點難受。”
醫生看向杜庭政,杜庭政的臉色仍舊不可捉摸。
他身材高大,頂燈而立顯得身量更高,即便不動時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醫生開啟藥箱,要給蔣屹開胃藥,蔣屹道:“雞內金片就行,管用。”
醫生藥箱裡沒有,看向金石。
金石道:“等下我叫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