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冷清,陳宏早已經溼透了脊背,不行,他得想法子告訴姨少奶奶去。雖然他與那個女子不甚熟悉,但是在他心中確實對那個圓臉的丫頭早已經生出了一番情愫。前兒還打聽到了她的名字叫潤春。琢磨著等種完這些花樹攢了銀子便去求姑媽在世子爺面前說個好話兒,讓他娶了潤春回去。
沒曾想這個福來竟然要加害他的心上人,那是萬萬不能的。陳宏想到此處,腳下的步子更是踉蹌了開來,差點兒摔在了地上。
府中的護衛都是二爺的人。偏巧今夜二爺不在被三殿下叫到了山上議事,加上長途跋涉護衛們也是疲憊了。看守的自是鬆懈了不少。陳宏在護衛中認識一個本鄉的發小,自是有幾分顏面,他趁著夜色小心翼翼的潛了過去。
也真是事有湊巧,今夜在門口值守的恰好是自己的同鄉,他不禁低低喊了出來。
“王景!王景!”
那個叫王景的護衛一看是陳宏,快步走了過來:“你來做什麼?!!速速回去!”
“王景幫個忙,我想進去見一個小丫頭,當面就幾句話的功夫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王景苦笑:“你不會是看上了府中哪個丫頭了吧?”
陳宏臉色一紅,忙陪笑道:“求求王大哥了,小弟就說一句話,遞個東西進去,不消一刻鐘的時間。”
“算了算了,”王景卻不過他的哀求,“哪個院子的?”
“梅亭的潤春!”
王景揶揄地戳了戳他的胸口:“那丫頭我倒是打過一個照面,小子豔福不淺,啥時候好上的?什麼時候請哥哥我吃酒?”
“哥!說來話長,你先讓我見她一見!”
“去吧去吧!我陪著你找她,二爺的規矩多,賞罰分明,但是責怪下來也是要人命的主兒,你可別給我惹事兒啊!”
“曉得,曉得,”陳宏額頭早已經滲出汗珠來。
皓月臨空,浮光霧靄,沈苾芃帶著鬱夏和潤春在連池邊坐了一會兒發著呆。剛才那位老婆婆的話顯然讓她的心境亂了,她其實早就想到害死自己孃親的定是先夫人那個賤人。難道此生自己要與世子爺結這血海深仇嗎?
“小姐,更深露重,明早還要上山朝拜聽高僧講經,回去歇了吧!”鬱夏不禁勸慰,都坐了這麼長時間了,不要再生了病才好。
“好吧,我們回去,”沈苾芃緩緩站了起來,行過了水仙橋便到了通往倒廈的長廊。露水洇溼的甬道上,連著裙裾碰撞的聲音,沙沙作響。
“潤春?”一個小丫頭怯生生的喊了過來,沈苾芃停了步子。“潤春有人喊你,你且過去看看,說不定是前院有什麼交代。”
鬱夏別過臉,卻發現那個喊住了潤春的小丫頭是素錦身邊的,關鍵是她臉上的表情怎麼那麼古怪。
燈影一晃而過,鬱夏也沒有過多猜想。潤春狐疑的走了過去,那小丫頭嘻的一笑點了點芭蕉叢後:“有人找你!”
“誰啊?”潤春更是奇怪。
“看看不就知道了,”小丫頭輕笑著將手中剛才那個人送的銀錁子塞好了。輕快地跑了。這種事情哪個府裡面沒有?有些小廝喜歡上了內院的丫頭們,都是悄悄地相會。這潤春卻裝的好像沒事人一樣,忒沒意思了,改日問問她去。
潤春撩開芭蕉葉子果然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轉過身來,竟然是陳媽媽的侄子,她倒是將他快要忘記了。
“陳大哥?”
“哦……你來了……”陳宏乍一看到了潤春,心頭又是猛烈的驚顫,臉色紅的能滲出血來,幸虧這夜色遮掩不太分明。
“我……”
“你有事嗎?”潤春更是奇怪了。
“這個……你拿好……給姨少奶奶看……我走了……”他猛地轉過身去。突然又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