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是荊正威告訴我的。」千雨雅斬釘截鐵地說道:「荊正威就是我兄長的友人,陰音隱是殺害我兄長的兇手,所以他將陰音隱的訊息告訴我了。」
樂語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千雨雅反問道:「你是說荊正威不可能是我兄長的朋友,還是荊正威不可能將陰音隱的訊息告訴我?我不是亂說的,我手上有荊正威的來信,他自己親口承認他就是我兄長的友人!」
「這怎麼可能——」樂語剛要大聲否認,忽然卡殼了。
的確有這麼一封信。
他第一次送錢給千雨雅的時候,為了讓千雨雅能接受這筆『來歷不明的髒錢』,樂語寫了一封信,自稱是千羽流的友人,兩人是同穿一條內褲的死黨關係,特意送錢來照顧未亡人妹妹,請妹妹不要客氣盡情花。
但樂語並沒有著名『荊正威』,送錢時也特意選擇匿名投遞,遠在炎京的白夜和千雨雅不可能是三號機送的錢,除非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忽然,記憶如同海浪般翻湧,死人那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忽然浮現:琴樂陰早就發現荊正威偷偷送錢給一位炎京皇院女學生,他便派炎京四衛去調查女學生的底細,看看能不能將女學生挾持起來作為籌碼要挾荊正威……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千雨雅有白夜庇護,炎京四衛無功而返。
而在這過程中,四衛很有可能暴露出荊正威的資訊,譬如直接問『你跟荊正威是什麼關係』,那千雨雅自然就會將『送錢的好心人』跟荊正威聯絡起來!
這並非無心之失,琴樂陰完全是故意的:哪怕抓不住千雨雅,他也得讓千雨雅知道荊正威——荊正威越是要隱藏身份,他就越要暴露荊正威的身份。
既是為了添堵,更是因為好玩。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天意難違』。
琴樂陰真的是陽間的事一件不幹,陰間的事一件不落。
千雨雅的目的他也明白,她故意撒謊就是為了勾引琴樂陰說出更多情報,無論琴樂陰反駁還是相信她,她都可以知道更多。她始終沒有放下兄長的死亡,無論是仇人陰音隱還是友人荊正威,都成為她目前唯二的主線任務關鍵npc。
但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多麼滑稽:她在跟四號機說三號機告訴過她二號機的事。
「我困了,」樂語忽然冷聲說道:「天色已晚,千雨雅小姐你該走了。」
「沒問題,」千雨雅站起來說道:「只要紅樂老師你不介意我下次在飯堂在教室大聲問你這些問題,我可以暫時擱置我的疑問。」
「關於荊正威的事跡,我在後面的教學裡會逐一提到,你無須如此著急——」
「你認識我!」
千雨雅站起來跟樂語面對面,毫不迴避與樂語對視:「早在琴悅詩認識我之前,你就認識我了。你認識陰音隱、荊正威……你還認識千羽流!」
千雨雅在等待樂語的反駁,然而樂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一股突如其來的驚喜塞滿了她的心扉,她只是試探性詢問一下,誰知道居然就得到了答案——
「你在期待什麼,千雨雅同學?」樂語冷笑道:「你問一句,我就回答一句?你以為世界是圍著你旋轉的嗎,還是覺得我跟你之間存在超越師生關係的血緣關係?」
「如果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隨便你在外面怎麼說。」樂語搖搖頭:「你似乎誤會了什麼,作為一位外來者,我在炎京並沒有多少顧忌。你不在乎的,我一樣不在乎,離開這裡,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所有主線任務都有終結的時候,唯獨樂語是一條無限連環的主線。他沒打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