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殺了李無憂?我可是都拼到吐血了,你多制他一會,我就返身剁了他的腦袋。敬佩是敬佩,厭惡也是真的厭惡啊,我討厭這個傢伙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卻他奶奶的便宜了宮無上。”
回玉橋捻著乾淨的手指肚,淡淡的道:“一色樓上,你兩擊未果,信心搖擺,便欲遠遁千里,他是什麼水平,你心裡最有數。殺他?我不像你,我沒有跟任何人承諾過要殺李無憂。告訴你一個大致推演結果,逼他到絕處,在其真氣全力反挫之下,即使我佔了先手,我的十根手指頭最少有六根保不住,即便那時你也絕對一擊殺不死他。”
冉笑虜面色不悅,顯是大為不滿回玉橋的推演,但是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只是冷聲道:“可笑的僥倖心理,時機一去不再來,你竟還有婦人之仁,你不殺他,他必殺你,李無憂的排外作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涼州曾經的外來幫派大漠派便是灰飛煙滅在他的手裡,他要知道你有北漠血統,第一個清理的人就是你。”
回玉橋默然一會兒,道:“我的出身瞞不過他,他應該知道的。”
冉笑虜一詫,皺眉道:“不可能。”
“故去的孃親是我唯一的親人,她信奉天啟教,孃親在燈火昏暗的案頭虔誠祈禱的樣子,如在昨日。我生長在涼州,但自幼接受的是嚴格的天啟教義,我不能和無信仰者通婚。李無憂心細如髮,做的事情均有所指,他屢次在婚配這個事情上敲打我,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回玉橋陷入回憶時的語氣非常深沉。
“知道你的出身?李無憂知道尚做如此安排,他是過於自信呢,還是過於相信你呢。”冉笑虜語帶微諷的道:“回玉橋,你不會是後悔了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出身差不多,之間說說真話無妨。”
回玉橋看著冉笑虜略有期待的眼睛,溫言道:“當你覺得虧欠一個人的時候,你感覺到的不是後悔,而是愧疚與自我憎惡。後悔?呵呵,我並沒有這個資格啊。”
冉笑虜笑了,笑得一臉燦爛,他鼓動道:“那你應該學學我,我誰也不信,誰也不欠。我身上流的血,北漠與中原一半一半,所以誰給利益我就幫誰。不如來公主嶺吧,你我平起平坐,快意恩仇,舒服自在,怎麼樣?這總比你去明日城強吧,帝都兇險,四大世家都相繼搬離了,沒有一個大派可以直接在明日城立足,朱崖是想把明日城打造成一方淨土,你去了就不怕在那假情假意的地兒格格不入,遭到清除嗎?”
回玉橋笑道:“我去明日城又不是混江湖,打拳架我不怕,打嘴仗麼,我亦無懼,洗不去的罵名今日我已經背上了。何況我還帶著弱點去,那些大人物總該放心。”
冉笑虜饒有深意的道:“一個女人會成為你的弱點?誰信誰去死,反正我是不信的。”
回玉橋無所謂的道:“我說了真話,你卻不信,不信最好。”
冉笑虜挑開馬車窗簾,望了望街上的景緻,道:“快到城門了,等一下輕刀吧,按時間,他該帶著你的女人返回了。”
因為劫獄事件,平朔城執行了封城行動,因為北漠人的騷亂,封城行動僅僅延續了一天時間便取消了。短暫封城造成的影響大過了劫獄事件,劫獄沒有幾人親睹,封城的恐慌卻是人人可以感受的。出於無法把握時局變動的考慮,有需要的俱緊趕著出城,東城門門口等待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龍,城牆貼著逃脫囚犯的畫像與懸賞,衛兵的數量比平日增加一倍,出入城的例行盤查也比以往嚴格許多,搜查重點針對江湖人士,衛兵盤問的事項非常之細,如果回答稍有疑點,那麼可疑之人雖然不會遭到當場拘禁的處理,但是將被暫時拒絕出城並登記在冊。
駱鈴亦排在這等待出城的人流之中。她昨天就欲出城,不料城門四合。無奈之下,駱鈴只得返回李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