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也有話讓我帶給你。”
汪雲鋒咬牙切齒:“說。”
“二伯說‘夏家的女兒若是無子,汪大人可以另行嫁娶’”
汪雲鋒霍地站起身來,已經冰冷的茶水灑在手背,涼晶晶的一片,‘無子’兩個字沉甸甸的壓在了他的心頭。成婚十年無子,對於世家大族來說是七出最重要的一條,就此一條任何人都可以勸汪雲鋒另娶她人。夏令寐父親的這句話無疑是在提醒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他無法得到夏令寐的心,那麼夏家將直接勸他們和離。
休書是假的沒關係,無子是真的;汪雲鋒你愛夏令寐沒關係,夏令寐不愛你了就可以;你不另娶更加沒關係,夏令寐是絕對要另嫁了。
難道事情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難道所有人都在逼他離開夏令寐?難道,他就註定了要孤寂一生?
夏家的人都向著自家的女兒,不管是趙王妃,還是皇后,還是夏令寐的親生父親,現在,連皇上也迫不得已教他用損招,他們都認定了夏令寐不會回頭,都知曉他放不下自己的臉面,更是知道他們早在七年前就已經走向了末路。每一句諄諄叮囑的後面,都是他們平靜的的臉。似乎都在說‘耗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在執迷不悟?’又或者在笑‘你汪大人是正人君子,哪裡捨得下世家公子的臉面,為了區區一個女子放下尊嚴!’更是在提醒他‘放手吧,夏令寐配不上你,放了她,你也自由了。’
“不!”汪雲鋒從內心深處吐出這個字。
他一旦愛上誰,就不會輕易放棄。他沒了父母,沒有親族,若是連夏令寐都沒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這些年,他獨自面對那諾大的汪府之時,有種錯覺,似乎總能看到夏令寐在府邸生活的影子。一眸一笑,一靜一動,飛揚的髮絲,絢爛的裙裾,爽朗的笑聲都在一片寂靜中衝入他的眼中耳中腦中,陪他度過那漫漫長夜。
他,不放手,絕不!
哪怕,真的如皇上所說,用那些陰謀詭計,也絕對要將夏令寐重新納入自己的懷中。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他猛地轉頭盯著柳令墨,尖銳的問:“趙王妃真的只是路過?”她其實也不看好令寐回到他的身邊,對不對?她從來都覺得自己太懦弱,無法保護他們夏家任何一名女子。她……也是來拆散他與令寐的,對不對?
汪雲鋒已經無法在靜默下去,幾乎是氣勢洶洶的掀開面前的少年,衝向後院。
令寐是他的,就算是夏家也不能將她從他身邊奪走。
十六回
汪雲鋒趕到後院之時,古琅正巧剛剛拜見趙王妃。這一隻豺狼有著比獵狗還靈敏的鼻子,只要汪府有點風吹草動他就立即跑來湊熱鬧,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夏令寐的狼子野心。
趙王妃身份雖然尊貴,年少時卻頗有傻名。這個傻是裝瘋賣傻,大智若愚。
古豺狼說起自己做縣令之時的優秀政績,誇誇其談口沫橫飛,趙王妃睜著鳳目,一臉的欽佩:“原來古大人判過這麼多的殺人案,真是勇氣可嘉。”
古豺狼假謙虛:“過獎過獎。”
趙王妃轉頭問夏令寐:“你說縣城裡每日都有一件殺人案發生,這是不是說明該縣中人都是窮兇極惡之輩?這些人被古大人破了案,砍了頭的還好說,若是沒砍頭的,等到哪一年皇上大赦出了牢,會不會找古大人尋仇?”
夏令寐盤腿坐在榻上,似笑非笑:“沒事,古大人是九命貓,死不了。”
趙王妃思索了一會兒,附和道:“的確,聽聞有人最喜歡將貪官們開膛破肚,將腸子結做吊繩吊死對方,讓其肚腸潰爛死不瞑目。”
古大人乾笑:“本官廉政清明,從不貪汙受賄,開膛破肚這等……”
夏令寐斜眼:“王妃沒有說你是貪官,你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