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了。
關卓凡反應過來,穿金黃龍褂的女子,自然就是懿貴妃!而她身邊的,不是后妃,是她的妹妹,七王爺醇郡王的福晉。葉赫那拉氏的這一對姊妹花,名聞天下,自己居然能一窺真容,幸何如哉!而這般顏色,無論如何也該寵冠六宮才對,何以竟會失寵於咸豐,當真是不可思議了。
自詡為“御姐控”的關卓凡,只覺口乾舌燥,明知道偷窺皇帝的后妃是大不敬的罪名,他仍然不捨得移開目光,就這麼直愣愣地與懿貴妃對視了幾秒,直到她眼中露出一絲詫異,把頭偏了回去,看戲去了。
看著瘦骨嶙峋的皇帝,和眼前這風華絕代的少婦,關卓凡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話。
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第五十七章 這個女人不簡單
前些日子,京裡曾有皇帝病重的謠言流傳,因而皇帝病情好轉,在“一片雲”傳戲的訊息,成為朝野矚目的大事。這幾天的京城,平日裡肅穆的朝堂忽然熱鬧起來,那些本不必日日上朝的閒散官員,冷曹官員,也一個個的趕來,有意無意地聚在離軍機處不遠的地方,談天說地,其實卻都是在等著,看有沒有皇帝的訊息。
所等的,是熱河來的包封,也就是每日從熱河照例送回的各類文書。這一日,終於等到了想要的東西,從在京值守的軍機章京那裡傳出訊息,今天收到的三件奏摺上,都有皇帝的御筆親批,字跡端正有力。
看來皇帝的身體正在好轉的訊息,似乎不假。恭王的幾個親信看過御批之後,做了一番商議,認為假如皇帝的身體能夠康復,那麼對付肅順的一些佈置,也就不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了。可是單看御批的幾個字,不能有確切的答案,因此決定還是要讓人去一趟熱河,儘量弄清楚,再做打算。
這個任務,落在朱學勤的身上。於公,他是留京的這班軍機章京的領班,以述職的名義,去向熱河的軍機大臣做一個彙報,名正言順。於私,他跟曹毓英既是好友,又同為恭王集團的兩大謀士,正好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因此由他去是最合適的。
說走就走,當天就把往熱河述職的稟帖發了出去。第二天,朱學勤只帶了一個長隨,僱了車,離京出發。在路上走了四天,在五月初三這一天趕到了熱河。
到了熱河住下,來拜訪的人一概被很客氣地擋了駕,理由很堂皇:還沒見上官,不方便先見客。然而到了起更時分,卻有兩頂小轎,先後抬到了朱學勤所住的房子門口。
來的人是曹毓英和關卓凡。做主人的也不聲張,拱一拱手,靜靜的肅客入內,關門落鎖,讓長隨守在院子裡,這才開口說話。
“琢翁,這大半年在熱河,辛苦了!”
“各有各的難處,”曹毓英笑道,“若說辛苦,倒是以逸軒天天練兵,最為不易。”
關卓凡一直沒找到跟朱學勤見禮的機會,此刻見說到自己,就要離座請安,卻被另外兩人一起按住。曹毓英便道:“逸軒,自己人,不用客氣。”
“是,卑職見過朱大人。”
“逸軒,我在京城,早就想見你一面。”朱學勤親熱地說,“赫赫有名的城南關三麼!自己人說話,你別老是卑職卑職的,咱們兄弟相稱,明白了?”
“是,卑職明白。”
朱學勤和曹毓英都笑了起來。曹毓英先不管關卓凡,問朱學勤:“修伯,我在熱河是久旱盼甘霖,你這次來,有什麼好信兒?”
“好信自然有,可也要聽聽你這邊的訊息。”朱學勤把京城裡的情形,先向曹毓英做一番長長的敘述,最後總結了一句:“不客氣說,京城的‘四心’,都在恭親王這一邊。”
這個說法,曹毓英還是第一次聽見,問道:“什麼叫做‘四心’?”
“官心,民心,旗心,軍心,眾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