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父在兒子的婚事,與書肆的生意間徘徊不定。
最終還是桑母說:“你明天先去通判府看看,若是有要事,咱們就將行程往後推幾天。若是不是什麼要緊事,回頭你把事情交代給李叔,咱們明天下午再啟程,那也耽擱不了什麼事兒。”
桑父覺得桑母的安排很合適,便欣然應允,點頭說:“如此也好。”
如此到了第二天,桑父早早去了通判府,竟是早早又回來了。
桑母原還以為他回來的這麼快,指定是通判大人沒說什麼要緊事兒。卻誰知,一見到桑父,就看見他面目興奮的漲紅,呼吸急促,雙眼冒光,就連嘴唇,都激動的顫抖著。
不等桑母仔細詢問他,今天通判大人都說了什麼,桑父已經巴巴的將事情說給了桑母聽。
原來,通判大人幫他們這些書商,打通了運書去東北、西北、以及京城等地的關卡不說,為了讓晉州的書籍影響更廣一些,他這次還做通了國子監和京城應天書院的工作,準備從晉州挑選一部分書籍,送到這些地方去。
桑父激動地語無倫次,攥緊了桑母的手說:“國子監是專供皇親國戚與朝廷勳貴子嗣讀書的地方,應天書院更是大秦的第一書院。你想想,若是我們的書籍能得到裡邊的諸位祭酒與先生的認可,以後我們的書籍還缺銷路麼?”
那自然是不缺的。
反之,若是真被那些大人或先生看上了,在公眾場合或是學生門面前說道幾句,那他們晉州的書籍可就出名了。
京城是整個大秦的風向標,若有了京城學子們奮勇來定書買書,那還用發愁其餘地方的讀書人不選購晉州的書籍麼?
雖然他們桑家的書肆作為傳承幾十代的老書肆,每天的銷量很可觀。但是,若能借由這個機會,將桑家書肆的名聲弘揚的更遠一些,傳播的更廣一些,這……這個誘惑,即便性情淡薄如桑父,也有些拒絕不了。
桑父鬆開桑母的手,又激動的在屋內轉了好幾個圈。最後才滿目放光的說:“這件事情交給誰去做我都不放心,送去京城的書籍,只能由我親自去選。時間不等人,夫人我這就忙碌去了,你中午且不用等我用膳了。”
桑母見夫君轉身已經走到了門口,趕緊喊住他,“用不用膳倒是小事,只是拂月的親事……”
桑父聞言一拍額頭,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忘得一乾二淨。
桑父一時間就有些躊躇,但他也沒猶豫多長時間,就有了決斷:“稍後我親自去信給盧兄,將提親的日子再往後推一推。書籍的事情要緊,盧兄肯定會體諒我的。”
說完這些話,桑父一甩衣襬,急匆匆的出了門。
而這廂,原本惶恐不安的桑擰月聽說父母今天不出門了,許是要許久後才去靈州,一直提著的那顆心也放了下來。
不知為何,自從知道父母去靈州的具體日期後,她就一直睡不好。不管白天黑夜,她總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好似冥冥中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
她也將這件事情說給了父母聽,可父母全然沒在意。只打趣她,說她還是小姑娘,還是小孩兒心性。爹孃在身邊就覺得安全,爹孃不在身邊,就惶惶不可終日。
桑擰月也不知爹孃說的對不對,總歸她無話反駁,也只能認可父母的話,認為她真是擔心自己不能在父母離家時,操持好家中的事務,她在為此憂心,所以才心神不寧。
錯過這件事不提,只說桑父這一忙碌,就是好些天。
而就在選書到尾聲時,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訊息,瞬間席捲了整個晉州。
原來,因連日大雨,暴雨沖垮了滄州境內許多堤壩,形成了嚴重的洪災。竟是將包括滄州、徽州、靈州三個州府在內的許多河段都淹沒了。
死傷數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