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了裡面滿滿的床鋪:「這不都是錢麼?」
有時候,一旦良心放下去,那賺錢的方法可就多起來了。
他咧著嘴,拍在門口的電燈開關上。
閃爍的燈光亮起時,瞬間便將整個病房都照亮了,撲面而來的腐臭氣息中,牆壁上的血色如此猩紅。
在病床上,一雙雙眼睛瞬間睜開,向著他們看過來。包括病床邊上陪護的家屬們,此刻都開始吞嚥起了口水。
那些奇形怪狀的殘缺面孔之上,浮現出如出一轍的渴望。
惡意是如此的純粹,彷彿鋼針一樣,紮在童畫的臉上,令她的神情不斷的抽搐,難以呼吸。以太天選者的感知太過敏銳了,此刻的她,彷彿已經感覺到一張張大嘴啃食自己血肉的痛苦了。
可緊接著,卻又險些驚叫出聲。
因為季覺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背上,將她從恍惚中打醒,再然後,便已經大搖大擺揹著手走了進去。
毫不在乎周圍的目光。
「讓開,讓開,病房裡不讓吃東西啊,吃完的東西自己收拾掉,不要亂丟。」
季覺一腳將地上礙事兒的垃圾踹到了一邊之後,走到1號床,低頭,凝視著病床上那一具乾癟枯瘦,但卻依舊還在不斷磨牙流口水的腐爛屍骸,拿起記事板來,只看到了完全對照不上的狀況。
【產後抑鬱】?
什麼玩意兒?
季覺不由得瞪眼,欽佩後仰。
大姐,就你這模樣,還能有抑鬱的空間就已經很不錯了!
出院!
「大夫,我好難受啊,我心裡好痛苦……」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手腕就被破爛被褥下面伸出的手拽住了,指甲鋒銳,幾乎掐如血肉之中,「能不能幫幫我?」
「難受就想想開心的事情,痛苦就嚎兩聲,你看隔壁樓人家嚎的多帶勁啊。」
季覺垂眸,凝視著死死攥著自己手腕的那幾根指頭:「要不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場手術治療一下?
你呀,難受是因為心裡不舒服,只要把心掏出來就舒服了,到時候給你在這裡開個窟窿,前後通風,多少也敞亮一點。
小童,立刻去找錢主任,反應一下患者的需求。」
在他身後,童畫茫然之中,下意識的點頭,可才後退了一步,就看到病床上那個糾纏不清的女人彷彿觸電一般的縮手了。
「不用了丶不用了……」
那一張扭曲的面孔之上彷彿顯現出討好的笑容,被褥之下詭異的肢體蠕動著,終究是,未曾再敢伸出來。
可季覺卻得寸進尺了,忽然靠近一步,拽住了她的手。
「有不舒服的,就不要忍著。」他語重心長的勸告:「我是醫生,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的狀況,千萬不要等病情惡化了,知道麼?」
「知道了,知道了。」
1號病人瘋狂的掙扎,想要讓他撒手。
直到再三確定了對方用不著額外的治療方案時,季覺才惺惺的鬆開了手,回頭給了童畫一個眼神:猜的沒錯,大夫能決定治療的方法和手術的方案。
雖然,要為此負責。
只可惜,童畫依舊茫然中,睜大了純淨且愚蠢的雙眼。
不知道他在比劃啥。
季覺不由得嘆了口氣。
半點默契都沒有,還是小安好。這要是小安在這裡,兄弟倆不嘎嘎亂殺?
這要是小安的……咳咳咳。
不能再想了嗷!
自短暫的走神裡,季覺自病床之間漫步,一個個對照著病人的狀況,才發現,他媽的你們這破病房,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產後抑鬱的乾屍丶姨媽異常的人蛇丶婦科炎症的骷髏架子丶慣性流產